第二十五章瀾吐秘辛,北行路漫
藍袍青年的話語如同冰水潑面,帶著玩味,更帶著一種洞穿秘密的銳利。
陸昭全身肌肉瞬間繃緊,體內初成的金煞之氣幾乎要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對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功法的根底,甚至連庚金之精的來源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這人到底是誰?是友是敵?
強壓下立刻動手或逃離的沖動,陸昭眼神冰冷如鐵,大腦飛速運轉。否認毫無意義,對方顯然極為了解藏龍山的底細。坦白?更不可能,對方深淺未知,貿然交底無異于引火燒身。
沉默,成了最好的應對。他只是冷冷地盯著對方,周身那層無形的金煞罡氣愈發凝實,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刃,散發出危險的鋒芒。
“嘖,戒備心還挺重。”藍袍青年慕容瀾似乎并不意外,反而覺得更有趣了。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陸昭周身那層銳利的氣場,嘖嘖稱奇:“以引氣巔峰的修為,竟能將庚金煞氣運用到這般地步,凝罡自生,銳意透骨……小子,你有點意思。看來在下面收獲不小啊。”
他話鋒一轉,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調調,卻拋出了一個讓陸昭無法拒絕的籌碼:“不過嘛,就算你如今實力大漲,想從‘炎煞堡’那幫瘋子手里救人,也是癡人說夢。更別提后面還跟著一群聞著味兒的‘黃泉’鬣狗。”
“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告訴你老頭子的下落,甚至……”他眨了眨眼,“還能給你指條明路,怎么樣?這筆買賣,你不虧。”
陸昭心中天人交戰。救秦老板刻不容緩,但他絕不能將自身最大的秘密輕易交出。對方看似隨意,實則每一句話都直指要害,心機深沉。
片刻后,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前輩想知道什么?若是關于在下師承私密,請恕無可奉告。若前輩肯告知秦老板下落與那‘炎煞堡’的來歷,此恩,陸昭必有所報!”
他避重就輕,既未承認也未否認,反而將問題拋了回去,同時表明了救人的決心和付出的意愿。
慕容瀾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料到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家伙如此沉穩難纏。他摸了摸下巴,忽然哈哈一笑:“好個滑頭的小子!行,看你順眼,又同是……嗯,勉強算半個同道中人,小爺我就發發善心。”
他收斂了幾分玩世不恭,正色道:“那老頭,暫時死不了。‘炎煞堡’那幫家伙雖然腦子不太正常,手段酷烈,但抓活口通常是為了逼問什么東西或是當誘餌,一時半會兒不會下殺手。據我截獲的消息,他們押著人,正往北邊‘黑風隘口’的方向去,看樣子是想繞道返回他們的老巢‘焚天谷’。”
黑風隘口!焚天谷!
陸昭立刻將這兩個地名牢牢記住。
“至于‘炎煞堡’……”慕容瀾撇撇嘴,語氣帶著明顯的鄙夷和不屑,“一幫躲在西北火山群里、自以為繼承了上古火神道統的瘋子、偏執狂!修煉的功法霸道酷烈,性格也一個比一個暴躁,視其他修煉者為異端渣滓,整天想著凈化世界,恢復他們所謂的‘火焰榮光’。腦子都不太正常,偏偏實力還都不弱,尤其擅長火系攻伐之術和煉器,麻煩得很。”
“他們為何要襲擊秦老板?”陸昭急切追問。
“為什么?”慕容瀾嗤笑一聲,“那老頭是‘守墨遺族’,雖然落魄了,但祖上跟‘炎煞堡’的祖上可是死對頭,恩怨能追溯到上古年間。據說涉及到某種核心傳承的爭奪。‘炎煞堡’那幫瘋子,最是記仇,但凡遇到‘守墨’一脈的傳人,從來都是不死不休。能活捉一個,對他們來說,可是天大的功勞,說不定能拷問出他們夢寐以求的‘那個東西’的下落。”
守墨遺族?核心傳承?那個東西?
信息量巨大,讓陸昭一時難以完全消化。他只知道,秦老板的處境極其危險!
“那‘黃泉引路’呢?他們又扮演了什么角色?”陸昭想起石室外的爪痕和死氣。
“那群地里的老鼠?”慕容瀾眉頭微皺,語氣多了幾分厭惡,“他們倒是無孔不入。我趕到時,他們正想趁火打劫,撿‘炎煞堡’的便宜,雙方還短暫交了手。被我攪合后,暫時退去了,但絕不會善罷甘休。我懷疑,他們可能也在找‘那個東西’,或者……另有所圖。”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陸昭一眼:“說起來,你小子好像也被他們盯得不輕啊?身上那股子冥煞氣的殘留味兒還沒散干凈呢。能同時被‘炎煞堡’和‘黃泉引路’惦記上,也不知道是該夸你本事大,還是說你倒霉透頂。”
陸昭默然。看來自己卷入的漩渦,遠比自己想象的更深。
“前輩……”他再次開口,語氣鄭重,“還請指點,該如何前往那‘黑風隘口’,又該如何應對‘炎煞堡’?”
慕容瀾卻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再次將話題繞了回來,笑瞇瞇地看著他:“指路嘛,簡單。不過,我這人好奇心重,你不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這指路的手指頭,它可能就不太聽使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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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再次落到陸昭身上,那股審視的意味更濃:“我也不問你師承來歷了。你就告訴我,下面那煞風眼……你是怎么活著出來的?還撈到了好處?別跟我說是運氣,那地方,筑基期下去也是九死一生。”
圖窮匕見。他終究還是盯著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陸昭心念電轉,知道完全搪塞不過去,必須給出一個看似合理、又能保住核心秘密的解釋。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適當地露出一絲后怕和慶幸,半真半假地說道:“不敢隱瞞前輩。晚輩確實險些葬身其中。能僥幸生還,全靠家傳的一件異寶,能暫時抵御煞氣侵蝕,加之晚輩功法恰好對金氣略有親和,又碰上煞風眼周期性的波動減弱,才險死還生,得了些許微末好處,實在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