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勛心有觸動,嘆了口氣,摸了摸陳鶴一的頭發,有些無奈地開口。
“皇上遷怒陳家,我了解他,若是我不趁機裝作病重,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陳家。”
“鶴一,退無可退,那就只能搏一把了。”
從顧悅把他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皇上的發難了。
所以,陳勛從一開始就是裝的,甚至瞞過了所有人。
而陳耀逼著陳鶴一讓出家主之位,這些事他都一清二楚,現在不追究,并不代表他以后依舊不聞不問。
這筆賬,他遲早得算。
“長公主那邊傳來消息,太子已經成為鶴安了。”陳鶴一擦去眼角的淚,看著陳勛說道,“她還夸贊祖父教出來一個好兒子,夠心狠,也夠傻。”
此刻的陳耀完全不知道,從始至終,他不過就是棋盤上一顆隨時都能被舍棄的棋子而已。
“當初費了心思讓他對長公主念念不忘,就是為了有一日能用得上。”
陳勛聽到這個消息,臉色明顯好了很多,當下拍了拍陳鶴一,壓低聲音開口。
“鶴一,你要記住,陳鶴安雖然芯換了,但是身子仍然是陳家的血脈,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長公主對太子的在意,達成我們自己的目的。”
“羅氏跑得快,害得咱們損失了不少銀兩,等到他日事成,二房的人都不必再留。”
“鶴一,有二房父子在前頭頂著,你就安心等著收成,切莫去做多余的事,一切有祖父,懂了嗎?”
饒是陳鶴一走一步看三步,此刻也不得不佩服他這位祖父的老謀深算。
他竟然從有了兒子的那一刻就開始布局,甚至竟然撇開皇后與長公主共謀大事。
在他眼里,血脈并不重要,只有永恒的利益才是最為可靠的。
陳鶴安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
如果顧瑀能借尸還魂,那么等到大事所成的那一日,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陳鶴安?
那么祖父……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謀劃取代自己呢?
另一邊,鎮南王妃是特意來見太后的,顧悅也不是沒有眼力見兒的人,當下就起身告辭離開。
結果剛出宮,就碰到了云擎。
“云侍郎。”
顧悅與云擎也算是熟悉,自然不可能不打招呼。
“郡主。”
云擎朝著顧悅點了點頭,突然開口。
“郡主可有時間,能否賞臉一同喝個茶?”
“好。”
聽到這話,顧悅猜到云擎可能是有話要跟她說,當下點了頭。
二人尋了個茶莊,在二樓的雅座坐了下來。
泡茶的事,云擎倒是不假人手,自己親力親為,這讓顧悅莫名想起了蕭燼。
以往他們二人碰面,總是蕭燼替她沏茶,而她好像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現在想來,堂堂一個王爺,在她面前這般,還真是難得。
“王爺的師母死了。”
云擎給顧悅倒了茶,隨后才緩緩開口。
“昨晚突然暴斃,我懷疑是有人謀害她,但是沒有半點證據,甚至周遭瞧不出絲毫不妥。”
“我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跟王爺交代此事。”
“先前不是說把秦氏送出京城了么?”顧悅聽到云擎的話,不禁蹙眉問到,“人又怎么會死在你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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