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一梗著脖子,對于陳勛的罰跪似乎并不順從,而且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鶴一,你是祖父教養長大的,祖父本以為你最是聰慧穩妥。”
陳勛閉上眼睛,不去看陳鶴一,只是緩緩開口。
“可是自從你父親出事,你都做了些什么?”
“去見楊城的事,若不是我替你遮掩,現在被關進大牢的,就是你,而不是楊燁。”
陳鶴一登時一愣,似乎有些不解陳勛所。
“你走了沒多久,楊啟就死了,而楊城很顯然是要將此事嫁禍于你。”
“若不是我讓人跟著你,又怎么能提前下手,將此事推給楊燁?”
“可楊城答應我……”
陳鶴一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自己跟楊城達成了約定。
可是一想到剛才陳勛所,他頓時閉了嘴。
若是楊城真的信守承諾,又怎么會在他走了之后故意殺了楊啟來嫁禍他?
“明明楊啟是他費盡心思才撈出來的人,就這么殺了?”
“這就是楊城比你們的狠辣之處。”陳勛睜開眼睛,冷聲問道,“現在你明白為什么讓你跪下了嗎?”
陳鶴一這一次倒是十分痛快,直接跪了下去。
“祖父,都是孫兒大意了,請祖父莫要生氣,孫兒以后定會更加謹慎,不讓任何人鉆了空子。”
認錯倒是很誠懇。
可是心高氣傲的少年,此刻最后悔的并不是自己差點著了楊城的道,而是自己竟然沒有察覺一直有人跟著自己,好像不管做什么事都被監視著一般。
不過,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傻到去跟陳勛爭執此事。
“楊城竟然敢暗害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現在因為弒父的嫌疑被關在牢里,所以倒是不足為懼。”
身在官場這么多年,哪怕是現在已經辭官,楊勛也有自己的法子掌握很多消息。
“只是你二叔現在擔得起陳家,你不應該與他處處為難,相反,你要敬重他,順從他,讓他覺得你沒有任何威脅才行。”
陳鶴一低著頭,卻不肯回話。
很顯然,他不服。
甚至他將陳家發生的事都遷怒在了陳耀身上,所以更不可能跟這個人和睦相處。
“我知道你覺得這個家本來應該是你父親的,當初我親自帶著你,也是為了讓你承起陳家的將來。”
陳勛太了解自己這個孫子了,所以并未立刻斥責他,反倒是平靜地看著他,提點道,“在你看來,你二叔臨危受命,陳家所有人都感激他,所以你覺得不公平。”
“若是換做是你,也許你能做得更好,對嗎?”
“是的。”
陳鶴一見陳勛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當下索性點頭認了。
“父親死了,那就該我來,二叔以往什么都不管,現在把這些交給他,他能做出什么來?”
“守成避禍,他倒是安安穩穩,那我父親和三叔的仇何時能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是不假,可若是真的等到十年以后,這陳家怕已經是他陳耀的陳家,到時候,又有誰會記得我父親和三叔是為何而亡?”
“更何況,待到祖父百年以后,這陳家……還能有我的立足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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