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老夫眼拙,倒是沒認出小公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公子許久不在京城,想來是不知,鶴一早就不與此人來往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小公子還是莫要與這樣的人來往過密-->>,平白損了自己的名聲。”
盧松剛抬起的頭在陳莊的語中緩緩再次垂了下去。
斗不過的。
就算是楊燁想要幫他,郡主和長公主又怎么會為了自己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賤民去跟陳家打擂臺?
最后,倒霉的還是自己而已。
“陳莊。”顧悅突然踩了一腳何營恩,讓他忍不住痛呼一聲,這才淡淡地說道,“本郡主給你幾分臉面稱你一聲陳三爺,但不是讓你在本郡主面前充長輩的,所以,本郡主沒問你,你就閉嘴。”
陳莊這些年吃著陳家的利,何曾被人這般羞辱過,當下差點被顧悅這番話氣吐血。
臉色精彩紛呈,瞧著格外難堪。
可看著那黑漆漆的袖箭直對著自己的面門,他除了認栽還能做什么?
“盧松,事不過三。”
顧悅并不在意陳莊的態度,只是面無表情地看向盧松。
“本郡主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不說,那以后都不必再說了。”
楊燁焦灼萬分,忍不住伸出手去晃盧松的手臂,連聲道,“松白兄,你愣著做什么,快說啊!”
“郡主。”盧松咬了咬牙,突然好像想通一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沉聲道,“草民狀告陳莊、何營恩借販賣私鹽為由大肆斂財,甚至坑害百姓家財,害了數百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販賣私鹽。”顧悅微微揚眉,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案子本郡主記得,當初說此案罪魁禍首是楊燁的三叔楊懷義,如今你突然狀告他們二人……空口無憑啊……”
盧松朝著身邊的寒骨衛抱了抱拳,借了佩劍,隨后拉開衣袖,猛然劃破了自己的手臂。
楊燁頓時大驚,連忙掏出帕子就要去止血,顫聲道,“松柏兄,你做什么!”
眾人只見盧松從手臂中取出了一個手指般長,密封的鐵管,隨后不顧自己滿手臂的血,顫抖著雙手將鐵管舉過了頭頂。
素秋沒有遲疑,立刻將東西取過來擦拭干凈后交給了顧悅。
“郡主,這里面裝的是當初陳莊與何營山密謀的信箋。”
盧松臉色煞白,沉聲道,“楊懷義入獄后,他們認為塵埃落定,有一次何營恩恰好不在京城,草民擅模仿旁人的筆跡,所以特地以他的口吻跟陳莊飛鴿傳書。”
“草民被陳莊留在府里的時候,曾有意接近喂養那些飛鴿,所以它們對草民并不陌生。”
何營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陳莊。
在看到對方同樣臉色難看的時候,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從沒有給陳莊通過信箋!
但是,很顯然陳莊是當真以為那封書信是出自他手,甚至還回了信!
“陳莊回了信,里面提到了他們所做的惡行。”
盧松咳嗽了一聲,以頭觸地,沉聲道,“草民曾暗中去見過那些被騙銀兩的百姓,他們很多都誤以為這筆買賣是官府認可的,所以才信任的將自己的銀兩交了出去,但他們每一家都只是得了些口糧賞賜。”
“草民擔心這些東西放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發現,所以就特地縫在了手臂之中以保萬全。”
“郡主,百姓就該知道真相,求您替他們做主!”
“若世家隨便就能做局尋個無辜之人去做替死鬼,那日后律法于他們又有何用?”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