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楊啟突然噴出一口心頭血,仰面倒了下去。
“族長!”
眾人驚呼出聲,幾乎是一窩蜂的上前。
幸虧有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楊啟。
否則的話,只怕這會他的后腦會直接磕在臺階上。
那后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但是這樣一來,顧悅就相當于犯了眾怒。
“郡主,我們楊家的確是人微輕,可這是我們楊家的祠堂!”
“是啊!我們只是祭拜自己的祖宗,族長情深義重,所以才特意請郡主與我們一同祭祖,郡主何苦這般羞辱我們!”
“若是郡主瞧不上楊家,那就不要跟我們來往便是,憑什么要燒了我們的祠堂!”
眾人你一我一語,開始紛紛指責顧悅。
“都不要吵了!”
就連剛才被打了的楊五爺這會也覺得自己有了底氣,當下抱著手臂,沉聲開口。
“事到如今,我們應該報官,讓官府處置!”
“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仗勢欺人,官府必須要給我們楊家一個說法!”
“這件事本就是你們不敬郡主在先。”
楊榜站在顧悅身旁,一步未退,只沉聲道,“若是你們真的要跟郡主斷絕關系,那就把先前的賞賜全都還回去,至于官升一級之事,更應該嚴詞拒絕,既要又要,你們當真是不要臉!”
楊榜的話擲地有聲,一時間,倒是讓那些人不知該如何回應。
畢竟,族中可是有不少人當初因著楊懷遠才有了幾分官職。
若是現在能再升一級,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
真的得罪了顧悅,那是不是仕途就到此為止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楊家人,這會因著楊榜這番話倒是生出了幾分退意。
“楊榜!”楊五爺怒聲道,“你是不是楊家人?為何處處跟楊家作對?”
“楊五爺,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沒等楊榜說話,眾人中一個跟楊啟差不多年紀的男人開了口,“咱們總得為這些小輩想想,這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祖宗牌位再立便是。”
這是擺明了要退一步。
“放屁!”楊五爺一聽,頓時怒火中燒,打罵道,“你們這群王八羔子,為了自己的前途,連臉都不要了?”
“你們但凡有點能耐,就靠著自己升官發財,還用得著低三下氣的求人?”
“求人不如求己,老夫都知道的道理,你們讀了那么多圣賢書,難道不懂?”
“楊五爺,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人反駁道,“這么多年,你楊五爺受家族供養,可沒給家族半點回報,如今有什么資格對我們吆五喝六?”
不得不說,楊氏一族本就是一盤散沙。
“你們……”楊五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顫抖著手指點了一圈,最后才落到顧悅身上,咬著牙說道,“悅然郡主,你挑撥生事,意圖毀我楊氏,今日老夫就算是敲登聞鼓,也要狀告你這等惡行!”
顧悅似笑非笑,揚眉道,“都說完了?”
眾人眼見著顧悅這般,突然都有些緊張,下意識地選擇沉默不語。
“既然都說完了,那就到我說了。”顧悅見沒有人應聲,這才淡淡地說道,“今日來,本意是先傳口諭,可我發現,你們楊家并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怎么可能!
楊家諸人的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懊悔之意。
他們若是不在意,怎么可能由著楊啟將顧悅請進祠堂,甚至現在還無意追究顧悅火燒祠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