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沙古道遇舊敵，花剌子模定盟約我勒住韁繩，胯下的棗紅馬打了個響鼻，蹄子在黃沙里刨出淺淺的坑。風裹著沙粒打在臉上，生疼，我抬手抹了把臉，露出的手腕被曬得黝黑，跟在南宋待了這些年的膚色早已融為一體，若不是腦子里還裝著現代的記憶，連我自己都快忘了曾經是個戴眼鏡的歷史系研究生。
    “林長老，前面就是黑風口了，據說這里常有馬賊出沒，得小心些。”
    身旁的陳默勒馬跟上，他瞇著眼望向前面那條被風沙侵蝕得溝壑縱橫的古道，語氣里帶著警惕。這小子是情報堂的老人了，跟著我從江南到西北，再到如今遠赴西域，論追蹤和偵查，丐幫里沒幾個能比得上他。
    我點點頭，抬手搭在額前眺望。黑風口名副其實，兩邊是陡峭的黃土崖，中間一條狹窄的通道，風從崖縫里鉆進來，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鬼哭。這種地形最適合埋伏，別說馬賊，就算是蒙古游騎藏在里面，也夠我們喝一壺的。
    “讓兄弟們打起精神，刀出鞘，弓上弦，保持陣型，快速通過，別給人可乘之機。”
    我沉聲吩咐道。身后跟著的二十名丐幫弟子，都是“破蒙軍”里挑出來的精銳，一個個腰挎彎刀，背上背著弓箭，臉上抹著防沙的油膏，眼神銳利如鷹。這一路從襄陽出發，經河西走廊，過玉門關，踏入西域地界后，就沒少遇到麻煩。先是蒙古的游騎襲擾，后來又碰到過一伙劫道的胡人，不過都被我們干凈利落地解決了。
    隊伍緩緩進入黑風口，風沙似乎更烈了，吹得人睜不開眼。我握緊了腰間的青銅丐缽，這玩意兒如今已經解鎖了大半技能，“預警”功能更是屢立奇功。果然，剛走了沒半柱香的功夫，缽身突然微微發熱，一股淡淡的危機感順著手臂蔓延上來。
    “小心！有埋伏！”
    我大喝一聲，同時拔出了腰間的彎刀。話音剛落，兩邊的黃土崖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影，一個個穿著破爛的皮甲，手里揮舞著彎刀和長矛，嘴里喊著嘰里呱啦的胡語，朝著我們撲了下來。
    “是馬賊！兄弟們，列陣迎敵！”
    陳默反應極快，立刻指揮弟子們組成防御陣型。丐幫弟子們訓練有素，聽到命令后迅速聚攏，外圍的弟子手持彎刀格擋，內側的弟子則搭弓射箭，箭矢如流星般射向崖上的馬賊。
    我翻身下馬，提著彎刀沖在最前面。這些馬賊雖然兇悍，但論戰斗力，比起蒙古軍和幽冥教的高手差遠了。我避開迎面砍來的一刀，手腕一翻，彎刀順勢劃破了那名馬賊的喉嚨，溫熱的鮮血噴濺在臉上，帶著一股腥氣。這幾年的刀光劍影，早已讓我從一個只會基礎格斗的現代青年，變成了sharen不眨眼的江湖老手。
    就在這時，崖上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一個身材高大的胡人首領揮舞著一柄鬼頭刀，縱身跳了下來，目標直指我。這胡人身形魁梧，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神兇狠，一看就不好對付。
    “小子，拿命來！”
    胡人頭領的漢語說得磕磕絆絆，鬼頭刀帶著呼嘯的風聲劈向我的頭頂。我不敢硬接，側身躲閃，鬼頭刀砍在地上，濺起一片黃沙。趁著他舊力剛盡新力未生之際，我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胡人頭領慘叫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我正要補上一刀結果了他，青銅丐缽突然再次發熱，而且比剛才更加劇烈。我心中一動，這不是普通的預警，而是“辨偽”技能被觸發了！我瞇起眼睛看向那胡人頭領，只見他脖子上掛著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模糊的符號，雖然被汗水和塵土覆蓋，但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那是幽冥教的標志！
    “你是幽冥教的人？”
    我冷聲問道，手中的彎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胡人頭領臉色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兇狠：“什么幽冥教，我不知道！我只是個馬賊，想搶點財物而已！”
    “還敢狡辯！”
    我手腕微微用力，彎刀劃破了他的皮膚，一絲鮮血滲了出來，“你脖子上的令牌，是幽冥教的‘黑煞令’，只有核心弟子才有的東西。說，幽冥教派你們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胡人頭領被我戳穿了身份，知道抵賴不過，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既然被你識破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幽冥教已經投靠了蒙古大汗，我們奉命在這里攔截前往西域的丐幫弟子，阻止你們和花剌子模國結盟。”
    “果然如此！”
    我心中一沉。之前在襄陽就收到消息，幽冥教殘余勢力投靠了蒙古，沒想到他們竟然已經滲透到了西域。看來蒙古對我們這次西域之行，早就有所防備。
    “蒙古和花剌子模國不是已經決裂了嗎？為什么還要阻止我們結盟？”
    我繼續追問道。
    “大汗說了，花剌子模國雖然和蒙古交惡，但實力不容小覷。如果讓丐幫促成南宋和花剌子模國結盟，東西夾擊蒙古，蒙古就會陷入兩難境地。所以，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們的計劃！”
    胡人頭領說道。
    我不再多問，手腕一用力，結果了他的性命。崖上的馬賊見首領被殺，頓時亂了陣腳，丐幫弟子們趁機發起猛攻，很快就將剩下的馬賊清理干凈。
    “林長老，這些馬賊果然是幽冥教的人，看來蒙古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啊。”
    陳默走了過來，踢了踢地上的胡人頭領尸體，眉頭緊鎖。
    “是啊，”
    我點點頭，“蒙古和幽冥教勾結，勢力越來越大了。我們這次前往花剌子模國，恐怕不會一帆風順。”
    我抬頭望向西方，風沙彌漫中，隱約能看到遠處的雪山。花剌子模國就在雪山的另一邊，那是一個橫跨中亞和西亞的大國，實力雄厚，若能和他們達成聯盟，對蒙古的牽制作用可想而知。
    “不過這樣也好，”
    我話鋒一轉，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越是艱難，就越說明我們的計劃是正確的。只要能促成聯盟，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清理完戰場，我們繼續趕路。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又遇到了幾次小規模的襲擊，有蒙古的游騎，也有幽冥教的教徒，但都被我們一一化解。一路上，我們看到了許多被蒙古軍隊洗劫過的村莊，殘垣斷壁，尸橫遍野，景象慘不忍睹。這讓我更加堅定了抗蒙的決心，蒙古鐵騎所到之處，生靈涂炭，若不阻止他們，南宋的百姓也會遭遇同樣的命運。
    幾天后，我們終于抵達了花剌子模國的邊境城市——撒馬爾罕。這座城市是西域著名的商業重鎮，街道兩旁商鋪林立，來往的商人絡繹不絕，有漢人、胡人、波斯人，還有一些膚色黝黑的阿拉伯人。雖然處于戰爭邊緣，但城市里依然一片繁華景象。
    我們剛進入城門，就被一群守城的士兵攔住了。這些士兵穿著精良的鎧甲，手持長矛，眼神警惕地打量著我們。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軍官，留著濃密的胡須，腰間挎著一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