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馬站在襄陽城外的土坡上,望著遠處炊煙裊裊的村莊和城墻上巡邏的丐幫弟子,心里總算松了口氣。剛從臨安回來沒半個月,江湖上的風浪就沒停過,現在總算能歇口氣,看看這來之不易的安穩景象。
    說起來,這次從臨安回來,我心里其實挺復雜的。宋理宗封我做“江湖抗蒙總調度”,允許丐幫在邊境招募弟子,表面上是信任,實際上也是把丐幫推到了風口浪尖。主和派那些人雖然暫時沒敢再跳出來,但暗地里指不定憋著什么壞。而比朝廷里的明槍暗箭更麻煩的,是江湖上那些流蜚語——“丐幫想稱霸江湖”“林越要自立為王”,這些話跟長了翅膀似的,短短幾天就傳遍了兩淮、江南的大小門派。
    我剛開始聽到這些謠的時候,還挺火大的。咱們丐幫這些年累死累活,為了抗蒙拋頭顱灑熱血,弟子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怎么就成了“稱霸江湖”了?但轉念一想,這事兒肯定不是空穴來風。能把謠傳得這么廣、這么快,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長老,咱們派去江南的弟子回來了,在帳外等著呢。”身邊的李銳低聲提醒我。他是陳默犧牲后,我提拔起來的情報堂首領,小伙子年輕,腦子活,辦事也靠譜,跟陳默一樣,最擅長追蹤和打探消息。
    我點點頭,翻身下馬:“讓他進來。”
    回到臨時搭建的中軍帳,剛坐下喝了口熱茶,一個滿身風塵的丐幫弟子就走了進來,單膝跪地:“長老,弟子不負所托,查清了謠的源頭!”
    我放下茶碗:“別急,慢慢說。”
    這弟子叫王小六,是江南分舵的,這次派他去查謠,就是因為他熟悉江南的門道,不容易引人注意。他抹了把臉上的灰,沉聲道:“長老,這些謠最早是從蘇州、錢塘一帶傳出來的,一開始是在茶館、酒肆里有人偷偷議論,后來越來越多,甚至有些小門派都信了。弟子順著線索查下去,發現散播謠的都是些身份不明的人,有的偽裝成貨郎,有的裝作游方道士,還有的混在乞丐堆里。”
    “這些人有什么共同點嗎?”我追問。
    “有!”王小六從懷里掏出一塊小小的木牌,“弟子在跟蹤一個偽裝成貨郎的人時,不小心跟丟了,但撿到了這個。您看——”
    我接過木牌,入手冰涼,上面刻著一個模糊的符號,像是一只展翅的鳥,又有點像幽冥教的標志,但又不完全一樣。這時候,我懷里的青銅丐缽突然微微發熱,一股熟悉的感應傳來——這是“辨偽”技能被觸發了。
    我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些信息:這木牌的材質是產自漠北的黑鐵,上面的符號是幽冥教和凈衣派殘余勢力結合后的暗號,木牌的做工很粗糙,應該是臨時趕制的,上面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蒙古香料的味道。
    “是凈衣派的殘余勢力,還有幽冥教的余孽,他們跟蒙古勾結在一起了。”我睜開眼,語氣肯定地說。
    李銳皺起眉頭:“柳長風不是已經被打敗了嗎?凈衣派的核心叛亂分子也都被清理了,怎么還會有殘余?”
    “樹倒根還在啊。”我嘆了口氣,“柳長風經營凈衣派這么多年,門生故吏肯定不少,有些沒參與叛亂的,或者隱藏得深的,肯定還在暗中活動。他們一直不滿丐幫的規矩,不滿咱們污衣派掌權,現在又投靠了蒙古,想借蒙古的力量搞垮咱們丐幫,順便攪亂江湖,讓蒙古能順利南侵。”
    王小六補充道:“長老說得對!弟子還查到,這些散播謠的人,背后都受一個叫‘鬼面’的人指使。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聲音沙啞,武功高強,而且對丐幫的內部情況非常了解,甚至知道咱們‘破蒙軍’的訓練計劃。”
    “鬼面?”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柳長風叛亂的時候,他身邊有個一直戴著面具的高手,當時跟我交手的時候,招式陰狠,還會幽冥教的邪門武功,后來在亂軍中消失了,當時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而且成了這些殘余勢力的頭目。
    “看來,不把這些人徹底清除,江湖就不得安寧,咱們丐幫也沒法安心抗蒙。”我站起身,目光變得堅定,“李銳,你立刻傳令下去,讓各分舵加強戒備,密切關注轄區內的可疑人員,一旦發現持有這種木牌的,或者散播謠的,先控制起來,不要打草驚蛇。”
    “是!”李銳立刻應聲。
    “王小六,你再辛苦一趟,返回江南,繼續跟蹤‘鬼面’的線索,務必查清他的藏身之處。記住,安全第一,不要硬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弟子明白!”王小六用力點頭,轉身匆匆離去。
    等他們都走了,我獨自一人坐在帳里,看著桌上的木牌,心里盤算著。凈衣派的殘余勢力,加上幽冥教的余孽,再加上蒙古的支持,這股力量不容小覷。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挑撥離間,要是真的讓他們得逞,讓江湖門派都對丐幫產生猜忌,甚至反目成仇,那蒙古南侵的時候,咱們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所以,這次不僅要揪出“鬼面”,清除殘余勢力,還要想辦法澄清謠,穩定江湖格局。
    第二天一早,我就召集了丐幫的核心長老,還有峨眉派的蘇晴、全真教的丘掌門、昆侖派的于掌門等人。畢竟“江湖抗蒙聯盟”剛成立,現在出了這種事,必須跟盟友們說清楚,免得產生誤會。
    蘇晴一聽說有人散播謠污蔑丐幫,當場就拍了桌子:“這些人太可惡了!丐幫為抗蒙做了多少事,咱們心里都清楚,怎么能任由他們這么造謠!林越,你說吧,需要我們峨眉派做什么,我們絕無二話!”
    丘掌門也捋著胡須,沉聲道:“林長老放心,全真教絕對信任丐幫。那些謠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挑撥,我們不會上當。而且,我們也會幫著澄清,讓門下弟子和周邊門派都知道真相。”
    于掌門也點頭附和:“昆侖派也是一樣。現在大敵當前,團結才是最重要的,誰要是敢破壞聯盟,就是跟整個江湖為敵!”
    看到盟友們這么支持,我心里挺感動的。其實我本來還擔心,有些門派可能會被謠影響,對丐幫產生隔閡,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這些門派的掌門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什么是大局。
    “多謝各位掌門信任!”我站起身,對著眾人抱了抱拳,“這次召集大家來,一是想澄清謠,二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徹底清除這些背后搞鬼的人。”
    我把查到的情況跟大家說了一遍,包括凈衣派殘余勢力、幽冥教余孽和蒙古勾結的事,還有那個神秘的“鬼面”。
    “照這么說,這個‘鬼面’很可能就是柳長風的舊部,而且熟悉丐幫內部事務?”耶律齊幫主皺著眉頭說,“當年清理凈衣派的時候,確實有幾個核心弟子逃脫了,其中有一個叫沈文軒的,是柳長風最信任的徒弟,武功高強,而且心思歹毒,會不會就是他?”
    沈文軒?我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當年在丐幫弟子考核的時候,就是他誣陷我偷學凈衣派武功,后來柳長風叛亂,他也參與了,只是在最后攻破襄陽總部的時候,他趁亂逃走了。當時忙著處理叛亂后的事,就沒來得及追查他,沒想到他竟然改頭換面,成了“鬼面”。
    “很有可能!”我點點頭,“沈文軒對丐幫確實很了解,而且他一直恨我,恨丐幫,投靠蒙古也符合他的性格。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們就要更加小心了,這個人很狡猾。”
    “不管他是誰,只要他敢破壞抗蒙大業,我們就不能放過他!”蘇晴眼神銳利,“林越,你有什么計劃?我們都聽你的調度!”
    我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的計劃是分兩步走。第一步,澄清謠,穩定人心。我們要聯合所有聯盟門派,公開聲明,戳破謠,同時讓各門派在自己的轄區內宣傳真相,讓大家知道,丐幫從來沒有稱霸江湖的野心,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抗蒙保國。”
    “第二步,全力追查‘鬼面’和殘余勢力的下落,一網打盡。情報堂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我會讓各分舵和聯盟門派配合,重點搜查蘇州、錢塘、臨安一帶,因為這些地方是凈衣派殘余勢力最集中的地方。一旦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就立刻出擊,不留后患!”
    眾人都表示同意,紛紛回去安排人手。
    接下來的幾天,江湖上掀起了一場-->>“辟謠風暴”。我們丐幫首先在襄陽、蘇州、錢塘等地張貼告示,詳細說明了這些年丐幫為抗蒙所做的貢獻,列舉了襄陽保衛戰、四川馳援、漠北奪魂晶等事跡,最后嚴正聲明,丐幫絕無稱霸江湖之意,所謂的謠都是蒙古和叛徒精心策劃的陰謀。
    峨眉派、全真教、昆侖派等聯盟門派也紛紛響應,各自發布聲明,支持丐幫,譴責謠。蘇晴還親自帶著峨眉弟子,在江南的各大城鎮巡回宣講,用親身經歷講述丐幫弟子的英勇和付出。丘掌門則利用全真教在北方的影響力,穩定了北方門派的人心。
    這一招果然有效。一開始還有些人半信半疑,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證據和事跡被公開,大家慢慢都明白了真相。很多之前被謠誤導的小門派,還主動派人來丐幫道歉,表示愿意加入抗蒙聯盟,共同對抗蒙古。
    而另一邊,追查“鬼面”的行動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李銳帶著情報堂的弟子,順著王小六留下的線索,一路追蹤到了錢塘城外的一座破廟。據眼線報告,最近經常有身份不明的人出入這座破廟,而且晚上還會傳來奇怪的聲音。
    我得到消息后,立刻帶著“破蒙軍”的精銳弟子,還有蘇晴帶來的峨眉高手,連夜趕往錢塘。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驚動當地官府,而是悄悄包圍了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