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士兵的刀鞘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我攥著馬韁繩的手心里全是汗——剛才那聲“商人”說得太急,尾音都有點發顫,要是被他們看出破綻,別說去漠北找魂晶,我們今天能不能活著離開都難說。
    領頭的蒙古兵瞇著眼睛打量我們,他臉上的絡腮胡沾著黃沙,喉結動了動:“你們是哪個部落的商人?要去西夏做什么生意?”
    陳默趕緊催馬上前,用比我流利十倍的蒙古話答道:“我們是從克烈部來的,帶著些皮毛和香料,去西夏興慶府換茶葉。最近草原上不太平,怕遇到馬賊,才繞路走的這邊。”他一邊說,一邊從馬背上的布包里掏出一小塊狐皮遞過去,“一點小意思,將軍拿去做個護膝。”
    那蒙古兵接過狐皮摸了摸,臉色緩和了些,又瞟了眼蘇晴——她今天穿了件蒙古女人常穿的藍色長袍,頭上裹著頭巾,只露出雙眼睛,可那挺直的脊背和握韁繩的姿勢,還是透著股英氣。
    “這是你家女人?”蒙古兵指著蘇晴問。
    陳默趕緊點頭:“是我家婆娘,跟著我跑慣了生意,潑辣得很,將軍別見怪。”
    蘇晴配合地低下頭,手指卻悄悄按在了腰間的短劍上——那是她特意換的短兵器,藏在長袍里不顯眼。我心里捏著把汗,生怕這蒙古兵再多問幾句,好在他收了狐皮,揮了揮手:“行了,走吧。過了前面的山口就是西夏地界,那邊有西夏兵盤查,把你們的貨單準備好。”
    我們連忙拱手道謝,催著馬趕緊離開。走出老遠,我才敢回頭看——那隊蒙古兵還站在原地,正盯著我們的背影,我趕緊轉回頭,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要露餡。”蘇晴扯下頭巾,長長舒了口氣,額頭上全是細汗。
    陳默擦了擦額角的汗,苦笑道:“這還只是蒙古邊境,后面西夏那邊更嚴。咱們得把‘商人’的戲演到底,不然根本進不了漠北。”
    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剛才緊張的時候,它又微微發熱了,像是在提醒我小心。這一路從襄陽過來,它已經幫我們躲過兩次危險——一次是在南陽城外,提前感知到蒙古游騎的埋伏;一次是在樹林里,提醒我們有幽冥教的人跟蹤。現在想想,要是沒有它,我們說不定早就栽了。
    我們沿著山口往里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山口兩邊的山壁又高又陡,風從山谷里吹過來,帶著股寒氣,刮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
    “咱們得在天黑前走出山口,不然晚上在山里容易迷路。”陳默拿出地圖,借著最后一點天光看了看,“前面有個廢棄的驛站,咱們可以在那里過夜,明天一早再去西夏邊境。”
    我們加快速度,終于在天完全黑透前找到了那個驛站。驛站看起來廢棄很久了,院墻塌了大半,院子里長滿了野草,只有一間正房還勉強能住人。
    我們把馬牽進院子里拴好,又在門口放了個哨探用的草人——這是陳默教的法子,要是有人靠近,草人會被碰倒,能提前預警。做好這些,我們才進了正房。
    蘇晴生了堆火,火光把屋子照亮,我們才看清屋里的情況——地上全是灰塵,墻角結著蜘蛛網,只有一張破桌子和兩把椅子還能用。我們從馬背上取下干糧和水,坐在火堆旁吃了起來。
    “你們說,蒙古人怎么會突然在邊境加派這么多兵?”蘇晴咬了口麥餅,問道,“難道他們已經知道我們要去漠北找魂晶了?”
    陳默放下手里的水囊,皺著眉頭說:“很有可能。上次在襄陽糧倉里抓到的李茂,不是說蒙古密使早就開始找傳功缽了嗎?他們肯定猜到傳功缽的最后線索在漠北,所以才加強邊境防守,想阻止任何人靠近蒙古王庭。”
    我心里沉了沉,要是蒙古人真的布下天羅地網,我們想潛入蒙古王庭,找到魂晶,難度就更大了。而且大綱里說,蒙古王庭里還有幽冥教的人幫忙守衛,他們跟蒙古人勾結在一起,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就更多了。
    “不管有多難,我們都得去。”我握緊了手里的短刀,“傳功缽關系到丐幫的命運,也關系到南宋的安危。要是讓蒙古人先找到魂晶,激活傳功缽,那后果不堪設想。”
    蘇晴和陳默都點了點頭,眼神也堅定起來。
    吃過飯,我們輪流守夜。我值第一班,坐在火堆旁,手里握著青銅丐缽,警惕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夜里的山里很安靜,只有風吹過山谷的聲音,還有馬偶爾的嘶鳴聲。
    我摸著青銅丐缽上的符文,想起剛穿越到南宋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是個連丐幫規矩都不懂的污衣袋弟子,每天要靠乞討過日子,還要被其他弟子欺負。要是那時候有人告訴我,我會成為丐幫的執法長老,還要去漠北找什么魂晶,我肯定以為他在說胡話。可現在,這些都成了真。
    不知不覺,天快亮了。我叫醒蘇晴,讓她來守最后一班,自己靠在墻角打了個盹。剛睡著沒一會兒,就被蘇晴叫醒了。
    “林越,快起來!外面有動靜!”蘇晴的聲音很緊張,手里已經握緊了短劍。
    我趕緊爬起來,抓起短刀就往外跑。院子里,我們放的草人已經被碰倒了,遠處的山口方向,有一隊人馬正朝著驛站這邊過來,看人數大概有十幾個人。
    “是商隊還是兵?”我壓低聲音問。
    陳默拿出望遠鏡看了看,說道:“像是商隊,他們的馬背上馱著很多貨物,還有幾個人穿著西域商人的衣服。”
    我們松了口氣,要是商隊的話,應該沒什么危險。我們回到屋里,把武器藏好,又換上蒙古人的衣服,等著他們過來。
    沒過多久,那隊人馬就到了驛站門口。為首的是個高個子西域人,穿著件白色的長袍,頭上裹著紅色的頭巾,臉上留著絡腮胡,手里拿著根馬鞭。他看到我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問道:“你們是……蒙古商人?”
    我趕緊走出去,拱手笑道:“是啊,我們是去西夏做生意的。這位大哥是西域來的吧?要去哪里?”
    那西域人笑了笑,露出兩排白牙:“我叫穆罕默德,是從撒馬爾罕來的,要去蒙古王庭做生意。最近路上不太平,看到這里有燈光,就過來看看,能不能跟你們搭個伴。”
    我心里一動——要是能跟這個西域商隊一起走,我們就能更好地偽裝成商人,還能借著他們的名義通過西夏和蒙古的盤查。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當然可以!”我趕緊答應下來,“我們正愁路上沒人作伴,有穆罕默德大哥一起,路上也能安全些。”
    穆罕默德高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太好了!我們的商隊里有很多貨物,還有幾個會說蒙古話和西夏話的人,跟我們一起走,保證你們順利通過盤查。”
    我們把穆罕默德請進屋里,又生了堆火,跟他聊了起來。穆罕默德告訴我們,他每年都會來蒙古王庭做生意,主要是把西域的香料、絲綢、珠寶賣給蒙古貴族,再從蒙古買些皮毛、馬匹帶回西域。他還說,最近蒙古王庭戒備特別嚴,所有進出的商隊都要仔細盤查,還要有蒙古官員簽發的“通行令”才能進去。
    “通行令?”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們沒有通行令,怎么辦?”
    穆罕默德笑了笑,從懷里掏出幾張羊皮紙:“別擔心,我跟蒙古王庭的官員很熟,我可以幫你們辦通行令。不過你們得給我點好處——我看你們的馬不錯,能不能賣給我兩匹?”
    我趕緊點頭:“當然可以!兩匹馬算什么,要是能拿到通行令,我們再給你些皮毛當謝禮!”
    穆罕默德很高興,當場就跟我們敲定了。我們又聊了會兒,穆罕默德說他的商隊里還有幾個伙計,讓我們跟他們認識一下。我們跟著他走出驛站,看到商隊的伙計們正在卸貨物,他們大多是西域人,也有幾個是漢人,看到我們,都熱情地打招呼。
    其中一個漢人伙計走到我們面前,拱手笑-->>道:“幾位大哥好,我叫王二,是穆罕默德大哥的伙計,負責幫他打理生意。你們是第一次去蒙古王庭吧?路上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