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地圖上襄陽護城河的水流走向，手指在“北河灣”的位置反復摩挲。剛才“時空感知”里閃過的畫面還在眼前——蒙古軍的糧草船藏在北河灣的蘆葦蕩里，船上插著偽裝成漁船的桅桿，守軍只當是附近百姓的船只，根本沒設防。

    “長老，你盯著地圖看半天了，是不是有主意了？”陳默端著碗熱湯走進來，蒸汽裹著麥香飄過來，我這才意識到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接過湯碗喝了一口，熱流順著喉嚨往下滑，凍得發僵的手指終于有了點知覺。“陳默，你還記得北河灣那片蘆葦蕩嗎？”我指著地圖上的標記，“上次我們去偵查蒙古糧道，路過那里，水淺但蘆葦密，藏個幾十艘船完全沒問題。”

    陳默湊過來看了一眼，眉頭皺起來：“你是說蒙古軍把糧草藏在那兒？可咱們之前的斥候沒報過啊。”

    “斥候看的是明面，蒙古人玩了點花樣。”我把碗放在桌上，從懷里掏出青銅丐缽，缽身符文在燭光下泛著微光，“剛才這玩意兒給了我提示，蒙古軍的糧草船偽裝成漁船，白天不動，晚上偷偷往大營運糧。咱們之前燒的糧營只是小部分，主力全在這兒。”

    耶律幫主和曹友聞正好走進來，聽見我的話都圍了過來。曹友聞拿起地圖，手指在北河灣畫了個圈：“這里離蒙古大營只有三里地，要是真藏著糧草船，咱們要是能燒了它，蒙古軍這次就算徹底斷糧了。”

    “可怎么過去？”耶律幫主摸著胡須，“北河灣入口有蒙古兵把守，岸邊還有巡邏隊，硬闖肯定不行。”

    我早就琢磨好了對策，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上面畫著我設計的“簡易羊皮筏”：“咱們用羊皮筏子，晚上從護城河順流漂過去，羊皮筏子輕便，又不容易被發現。我帶一隊水性好的弟子，再讓宋軍派幾個會水的士兵，帶上火油和炸藥，摸到蘆葦蕩里直接放火。”

    曹友聞眼睛一亮，拍了拍桌子：“這主意好！蒙古軍肯定想不到咱們會從水上偷襲。我這就調二十個水性最好的士兵，都是常年在漢水撐船的，熟悉水情。”

    耶律幫主也點頭：“丐幫這邊我來安排，讓南舵的弟子準備羊皮筏子，再找些能在水里憋氣久的，配合你們行動。”

    說干就干，下午的時候，南舵的弟子就牽來了二十多只羊皮囊，都是處理干凈的，吹足了氣用麻繩捆成筏子，一次能載兩個人。宋軍的士兵也來了，個個穿著緊身的短打，腰間別著彎刀和火折子，手里還拿著特制的水下呼吸管——是我讓工匠用蘆葦桿做的，一頭削尖，能插進水里換氣。

    我挑了二十個丐幫弟子，都是之前在錢塘分舵時練過水性的，王小五也非要跟著來，說上次夜襲糧營沒幫上忙，這次一定要補上。我拗不過他，只能讓他跟在我身邊，反復叮囑他一定要聽指揮。

    天黑透了之后，我們悄悄來到護城河的西閘口。這里水流平緩，岸邊有茂密的柳樹，正好能掩護我們。曹友聞親自來送行，遞給我一把短弩：“這玩意兒射程遠，要是遇到巡邏隊，先下手為強。記住，能不交手就不交手，燒了糧草就趕緊撤。”

    我接過短弩別在腰間，用力點了點頭：“放心吧曹將軍，我們一定把事兒辦成。”

    羊皮筏子被輕輕推下水，沒有一點聲音。我和陳默乘一個筏子，王小五跟另一個宋軍士兵一組，二十個筏子排成一列，順著水流慢慢往北河灣漂。水面上很靜，只有蘆葦被風吹過的“沙沙”聲，還有遠處蒙古軍巡邏隊的馬蹄聲，偶爾傳來幾聲士兵的吆喝。

    漂了大概半個時辰，前面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影子，是北河灣的蘆葦蕩。我示意大家放慢速度，拿出蘆葦桿插進水里，借著微弱的月光觀察。果然，蘆葦蕩里藏著幾十艘船，船身用黑布蓋著，隱約能看到上面堆著的糧袋，船頭還站著兩個放哨的蒙古兵，手里拿著火把，來回走動。

    “等會兒我和陳默先過去解決哨兵，你們跟在后面，把火油倒在船上就點火，動作要快。”我壓低聲音，用手勢給大家分配任務。

    陳默從懷里掏出兩把短刀，悄無聲息地跳進水里，像條魚似的往船邊游去。我跟在他后面，冰涼的河水沒過胸口，冬天的水刺骨地冷，牙齒忍不住打顫，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離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陳默突然發力，手里的短刀精準地刺進左邊哨兵的喉嚨，那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右邊的哨兵剛反應過來，我已經躍上船，短弩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箭，箭頭穿透了他的鎧甲，他倒在糧袋上，鮮血很快滲了出來。

    “快！”我壓低聲音喊了一聲，羊皮筏子上的人紛紛跳下來，有的往船上倒火油，有的用火種點燃火把。火油順著船板流下來，碰到火把“呼”的一下就燃了起來，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蘆葦蕩。

    “不好！著火了！”遠處的蒙古巡邏隊發現了，大喊著往這邊跑，馬蹄聲越來越近。

    “撤！”我大喊一聲，大家紛紛跳回羊皮筏子，順著水流往回漂。蒙古兵的箭“嗖嗖”地射過來，有的射在羊皮筏子上，有的擦著我們的耳邊飛過，幸好天黑，他們準頭不行，沒傷到幾個人。

    剛漂出蘆葦蕩，就聽見身后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是我們留下的炸藥炸了，應該是引爆了船上的糧草，火光沖天，連襄陽城的方向都能看到。我回頭看了一眼，北河灣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蒙古兵的慘叫聲和糧草燃燒的“噼啪”聲混在一起，心里一陣痛快。

    “長老，我們成功了！”王小五興奮地喊起來，忘了壓低聲音，被我拍了一下后腦勺：“小聲點，還沒完全脫離危險呢。”

    話剛說完，就聽見前面傳來“嘩啦”的水聲，幾艘蒙古兵的快船從側面劃過來，船頭站著十幾個士兵，手里拿著長矛，顯然是來攔截我們的。

    “不好，是蒙古軍的快船！”陳默拔出樸刀，“長老，你帶著大家先走，我來斷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把短弩上滿箭，對著快船射了過去，正好射中一個士兵的胳膊，他慘叫著掉進水里。“大家把羊皮筏子連起來，形成一個圈，用樸刀擋他們的長矛！”

    弟子們趕緊用麻繩把羊皮筏子捆在一起，形成一個臨時的“-->>筏子陣”。蒙古兵的快船沖過來，長矛往我們身上刺，我們用樸刀格擋，有的弟子還趁機把蒙古兵拉下水，水里頓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