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韁繩，看著眼前連綿起伏的昆侖山，心里直犯嘀咕——這地方比我想象中還偏，山路又陡又滑，丐幫弟子陳默牽著馬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提醒我“小心腳下”。蘇晴跟在我身邊，一身峨眉派的素色勁裝，手里的長劍別在腰間，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樹林。
    “還有多久能到昆侖派總壇？”我勒住馬，抹了把額頭的汗。這鬼天氣，明明是早春，山上卻還刮著寒風，吹得人臉頰生疼。
    陳默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張皺巴巴的地圖，借著陽光看了看：“林長老，按路程算，再走半個時辰就能到‘昆侖頂’了。不過剛才山下的獵戶說，最近昆侖派不太對勁，好像在防著什么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出發前耶律齊叮囑我的話——昆侖派最近和幽冥教有過接觸，雖然沒實質性合作，但門派里不少長老對丐幫心存疑慮。這次去聯絡，怕是沒那么容易。
    蘇晴看出我的顧慮，輕聲說：“放心，峨眉和昆侖派以前有過交情，我去跟他們掌門說，至少能讓咱們進山門。”
    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面的山路突然開闊起來，一座氣派的石質山門出現在眼前，上面刻著“昆侖派”三個蒼勁的大字。山門兩邊站著四個昆侖弟子，個個手持長劍，眼神銳利地盯著我們。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昆侖派地界！”為首的弟子厲聲喝問，手按在劍柄上，隨時準備出鞘。
    蘇晴上前一步，亮出峨眉派的令牌：“峨眉派蘇晴，奉掌門靜玄師太之命，前來拜會昆侖派掌門何道長。這位是丐幫執法長老林越，有要事與貴派商議。”
    那弟子瞥了我一眼，嘴角撇了撇：“丐幫？我們掌門說了，最近不接待丐幫的人，你們請回吧。”
    我皺起眉，這明顯是故意刁難。陳默剛想上前理論，我拉住他，沉聲道：“這位兄弟，我們來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蒙古南侵的事。如今蒙古大軍壓境，南宋危在旦夕，江湖各派理應聯手抗敵，怎么還分你我？”
    “聯手抗敵？”那弟子冷笑一聲，“誰知道你們丐幫是不是想借著抗蒙的名義，吞并我們昆侖派？前幾天還有幽冥教的人說，你們丐幫已經控制了峨眉，下一步就要對昆侖下手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幽冥教在挑撥。蘇晴也急了，提高聲音說：“這都是幽冥教的陰謀！他們投靠了蒙古，就是想讓我們正派內斗，好坐收漁利！你們怎么能相信他們的話？”
    就在這時，山門后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只見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走了出來，須發皆白，手里拿著拂塵，眼神深邃。陳默在我耳邊低聲說：“這就是昆侖派掌門何太沖。”
    何太沖打量了我們一番，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林長老，久聞你在襄陽保衛戰中立下大功，只是江湖傳未必可信。你說丐幫想聯合昆侖抗蒙，可有憑證？”
    我從懷里掏出一份情報，遞了過去：“何道長，這是我們丐幫情報堂截獲的蒙古密信，上面寫著蒙古大汗窩闊臺已經下令，明年開春就會大舉攻宋，重點突破襄陽。幽冥教已經投靠蒙古，他們最近在江湖上散布謠，就是為了破壞我們正派聯盟，好讓蒙古順利南侵。”
    何太沖接過情報，仔細看了起來，眉頭越皺越緊。旁邊的幾個昆侖長老也湊了過去，小聲議論著。過了一會兒，何太沖抬起頭，臉色緩和了些：“這份密信倒是像真的，但僅憑這一點，還不能讓我相信丐幫沒有吞并昆侖的野心。”
    我早料到他會這么說，從懷里掏出另一份東西——那是我出發前整理的“江湖抗蒙聯盟草案”，上面詳細寫了各門派的職責分工，明確規定“各門派保持獨立性，聯盟僅負責協調抗蒙事務”。
    “何道長，你看這份草案。”我指著草案說，“丐幫牽頭組建聯盟，是為了整合江湖力量，不是為了奪權。襄陽保衛戰你們也知道，要是沒有峨眉派的支援，我們丐幫就算再厲害，也守不住襄陽。江湖各派唇齒相依，蒙古滅了南宋，下一個就會對付我們這些門派，到時候誰也跑不了。”
    何太沖拿著草案，看了好一會兒，又和身邊的長老們商量了幾句，終于點了點頭：“林長老說得有道理。幽冥教的話確實不可信，蒙古的威脅才是真的。昆侖派愿意加入抗蒙聯盟，不過我們有個條件——聯盟的軍事行動，必須由各門派共同商議決定，不能由丐幫一家說了算。”
    我心里松了口氣，連忙說：“沒問題！聯盟本來就是各門派平等合作，大事肯定要一起商量。”
    何太沖笑了笑，對身邊的弟子說：“去準備客房，好好招待林長老和蘇姑娘。”又轉頭對我說，“林長老，明天我召集昆侖派弟子，正式宣布加入聯盟，你也給大家講講蒙古的情況，也好讓弟子們有個準備。”
    當晚，昆侖派為我們舉辦了接風宴。宴席上，何太沖問起抗蒙的具體計劃，我把之前和耶律齊商量的思路說了說：“丐幫負責情報和街巷防御，峨眉、全真擅長劍法和內功，適合守城，昆侖派在山地作戰經驗豐富，可以負責外圍襲擾。不過具體的防御方案，還得等各門派到齊了再細化。”
    蘇晴補充道：“峨眉派已經開始動員弟子，靜玄師太說，只要聯盟需要，我們隨時能派出兩百名精銳弟子支援襄陽。”
    何太沖點了點頭：“昆侖派也能派出一百五十名弟子，都是擅長山地戰的好手。不過蒙古軍有‘回回炮’，威力很大，我們的弟子雖然武功高強，但面對這種重武器，怕是有些吃力。”
    我想起襄陽保衛戰時，蒙古的回回炮確實給我們造成了不少麻煩，連忙說：“這個我已經想到了。我準備改良一下投石機，結合我們丐幫的機關術，提升射程和威力，用來對付回回炮。另外，還得在襄陽城墻加筑‘馬面’——就是城墻外側突出的部分，這樣能從側面攻擊攻城的蒙古兵，減少傷亡。”
    何太沖好奇地問：“馬面？這是什么東西？”
    我掏出紙筆，一邊畫一邊解釋：“你看，這是城墻，在外面每隔一段距離建一個突出的平臺，上面可以安排弓箭手，蒙古兵攻城的時候，不僅要面對正面的防守，還要防備側面的攻擊，這樣就能有效延緩他們的進攻速度。”
    何太沖看著圖紙，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好！既不用大規模改造城墻，又能增強防御。林長老，你懂的東西還真不少。”
    我笑了笑，心里卻有些感慨——這些都是現代歷史書上的防御知識，沒想到在南宋還能派上用場。要是能早來幾年，說不定能讓南宋的防御準備更充分些。
    宴席結束后，我回到客房，陳默突然進來，臉色凝重地說：“林長老，剛才我在外面巡查，聽到幾個昆侖弟子在議論，說幽冥教的人還在昆侖山下活動，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我心里一緊：“找什么東西？”
    “不清楚，只聽到他們提到‘丐幫信物’‘傳功缽’之類的。”陳默壓低聲音說，“會不會是幽冥教還想挑撥我們和昆侖派的關系，或者想對您不利？”
    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缽身沒有異樣。想了想，對陳默說：“你多派幾個人盯著，注意安全，別打草驚蛇。幽冥教現在投靠了蒙古，肯定沒安好心，我們得小心應對。”
    陳默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我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防御圖紙，心里卻在琢磨——幽冥教找傳功缽干什么？難道他們知道傳功缽的秘密？之前在敦煌的時候，就聽說蒙古在找傳功缽，現在幽冥教又摻和進來，看來這傳功缽比我想象中更重要。
    第二天一早，何太沖召集了昆侖派弟子，在演武場舉行了加入抗蒙聯盟的儀式。我站在高臺上，給弟子們講了蒙古的威脅和抗蒙的重要性，又展示了改良后的投石機圖紙和城墻防御方案。弟子們聽得很認真，不少人當場表示愿意加入抗蒙隊伍，氣氛十分熱烈。
    儀式結束后，何太沖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林長老，其實昨天你沒來之前，幽冥教的人確實來找過我，說只要昆侖派不加入丐幫的聯盟，他們就幫我們奪取‘西域商道’的控制權，還能提供蒙古的武器。”
    我驚訝地問：“那您為什么拒絕了？”&l-->>t;br>
    何太沖嘆了口氣：“蒙古人野心太大，他們連南宋都想滅，怎么可能真心幫我們？再說，幽冥教的名聲太臭，跟他們合作，只會讓昆侖派淪為江湖笑柄。不過我擔心，其他門派可能會有人動心，你們得多加留意。”
    我點了點頭：“謝謝您提醒，我們會加強對其他門派的聯絡，防止幽冥教繼續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