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興慶府的街道上就飄起了薄霧。我（林越）揣著裝有山魂石的木盒，跟著李仁往皇宮走，靴底踩在濕潤的青石板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蘇晴走在我身邊，手里的劍鞘時不時碰到墻壁，她的眼神比平時更銳利——昨晚陳默傳來消息，主和派丞相耶律禿滿已經知道我們要見國主，大概率會在議事時發難。
    皇宮的大門比我想象中樸素，沒有南宋臨安皇宮的雕梁畫棟，只有兩尊石獅子蹲在門口，嘴里叼著石球，看起來卻比南宋的石獅子多了幾分威懾力。守門的侍衛看到李仁，立刻躬身行禮，卻在看到我和蘇晴時皺起了眉：“李公子，這兩位是？”
    “他們是我一品堂的貴客，受國主之邀來議事的。”李仁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侍衛看了看，才側身讓我們進去。穿過幾道宮門，就到了議事的大殿，殿外已經站了不少官員，有的穿著西夏貴族的長袍，有的穿著宋軍樣式的官服，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眼神時不時瞟向我們，帶著好奇和警惕。
    “那就是耶律禿滿，主和派的頭頭。”李仁悄悄指了指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胖子，那人正端著茶杯，跟幾個官員說著什么，臉上的肥肉隨著笑聲抖動，“他跟蒙古密使走得最近，這次肯定會阻攔我們與國主合作。”
    我順著李仁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耶律禿滿的眼神。他放下茶杯，朝著我們走過來，臉上堆著假笑：“這位就是從南宋來的丐幫朋友吧？聽說你們在敦煌拿到了塊‘石頭’，還驚動了蒙古密使，真是好本事啊。”
    他話里有話，明顯是在試探山魂石的下落。我笑了笑，沒接他的話茬：“丞相過獎了，我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不像某些人，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幫著外人欺負自己人。”
    耶律禿滿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剛想發作，大殿里突然傳來一聲鐘響——國主到了。官員們立刻排好隊，躬身行禮，我和蘇晴也跟著彎腰，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龍袍的中年人從殿后走出來，坐在正中間的寶座上，正是西夏國主李安全。
    國主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我身上：“你就是丐幫的林越？李仁說你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關于蒙古和那塊石頭的？”
    我剛想開口，耶律禿滿突然站出來：“國主，臣有話要說！這兩人來歷不明，自稱是丐幫弟子，卻拿不出像樣的憑證，說不定是蒙古派來的細作，想挑撥我們西夏與蒙古的關系！臣建議，先把他們關起來，等查清身份再說！”
    “耶律丞相這話就不對了。”李仁立刻反駁，“林舵主有丐幫的令牌，還有我一品堂的通關文牒，怎么會是細作？而且他們在敦煌幫我們擊退了蒙古游騎，救了不少一品堂弟子，丞相這么說，難道是想幫蒙古人掩蓋什么？”
    耶律禿滿沒想到李仁會直接發難，愣了一下，又說：“就算他們不是細作，也不該干涉我們西夏的國事！蒙古大汗愿意與我們西夏結盟，還給了我們不少好處，要是因為他們得罪蒙古，后果不堪設想！”
    “好處？”我忍不住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丞相說的好處，是蒙古給你的黃金，還是蒙古承諾的高官厚祿？我倒是想問問丞相，你知不知道蒙古滅了金國后，下一個要滅的就是西夏？你以為蒙古給你的好處是白拿的？等他們拿到想要的東西，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這種叛徒！”
    耶律禿滿被我說中了心事，臉色變得慘白，指著我大喊：“你胡說！蒙古大汗是真心想與我們西夏合作，你別在這里挑撥離間！國主，快把他們抓起來！”
    國主皺著眉，沒說話，反而看向我：“林越，你說蒙古想滅西夏，有證據嗎？”
    我從懷里掏出李嵩密室里找到的密信，遞給國主：“這是蒙古密使與幽冥教的通信，上面寫著‘西夏祖廟有至寶，需盡快奪取，助大汗一統天下’。這里的‘至寶’，就是我們在敦煌拿到的山魂石。蒙古之所以跟西夏談判，就是想趁機奪取山魂石，等他們拿到手，就會立刻對西夏動手。”
    國主接過密信，仔細看了起來，臉色越來越凝重。耶律禿滿急了，沖上去想搶密信：“國主，這封信是假的！是他們偽造的！不能信！”
    “是不是假的，一查就知道。”蘇晴突然開口，從懷里掏出一塊印章，“這是我們在蒙古游騎身上搜到的，上面的印文跟密信上的一模一樣。丞相要是不信，可以找懂蒙古文的人來辨認。”
    耶律禿滿看到印章，腿一軟，差點摔倒。周圍的官員也開始議論紛紛，有的指責耶律禿滿勾結蒙古，有的則擔心蒙古真的會進攻西夏。國主把密信放在桌上，拍了拍桌子：“夠了！耶律禿滿，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耶律禿滿跪在地上，聲音發抖：“國主，臣……臣是被蒙古密使騙了！他說只要我幫他拿到山魂石，就會讓西夏永享太平，臣……臣也是為了西夏好啊！”
    “為了西夏好？”國主冷笑一聲，“你要是真為了西夏好，就不會幫著蒙古人欺負自己人！來人，把耶律禿滿關起來，等查清楚他跟蒙古密使的勾結情況，再做處置！”
    侍衛沖上來，把耶律禿滿架了出去。耶律禿滿一邊掙扎，一邊喊：“國主，你不能信他們的話！蒙古大軍很快就會來的，西夏會亡的！”
    大殿里安靜下來，國主看著我，語氣緩和了不少：“林越，多謝你提醒我，不然我差點就被耶律禿滿騙了。你說的合作抗蒙，我同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