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晴牽著馬站在峨眉山門的石階下，抬頭就能看見半山腰云霧繚繞的金頂，風里帶著淡淡的草藥香——這是我第一次來峨眉，原以為名門正派的山門會氣派得讓人不敢靠近，可眼前的石階上滿是青苔，兩旁的松樹歪歪扭扭地長著，倒有幾分親切感。
    “林長老，咱們這就上去吧，師父已經在清音閣等著了。”蘇晴把馬韁繩遞給門口的峨眉弟子，轉身對我說。她今天換了身干凈的淺紫色弟子服，頭發用木簪挽著，看起來比在官道上打斗時多了幾分文靜。
    我點點頭，跟著她踏上石階。石階很陡，走了沒一會兒，我就開始喘粗氣——倒不是我體力差，主要是這古代的鞋子鞋底太硬，走山路硌得腳疼。蘇晴看我齜牙咧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林長老，你這走路的樣子，倒像個第一次上山的書生。”
    “別提了，你們峨眉的石階也太考驗人了。”我揉了揉腳踝，“要是能在石階上鋪點木板，走起來就舒服多了。”
    蘇晴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這主意好！之前總有些年紀大的香客走不動山路，要是鋪了木板，再裝個扶手，他們就能輕松上山了。等這次的事解決了，我就跟師父提一提。”
    我沒想到隨口一句話還能幫上忙，心里也跟著高興起來。兩人說說笑笑地往上走，沒一會兒就到了清音閣。閣前的院子里種著幾棵芭蕉，一個穿著灰布僧袍、頭發花白的老尼正坐在石桌旁喝茶，正是峨眉派掌門靜玄師太。
    “師父，林長老來了。”蘇晴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靜玄師太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平和卻帶著一股威嚴：“林長老一路辛苦，快請坐。”她指了指石桌旁的椅子，“我已經讓人備好了茶，是咱們峨眉后山的云霧茶，你嘗嘗。”
    我謝過靜玄師太，坐下喝了口茶。茶水入口微苦，回味卻帶著甘甜，比我在襄陽喝的粗茶好多了。“師太客氣了，能為峨眉派分憂，是丐幫的榮幸。”我放下茶杯，直奔主題，“不知道幽冥教這次突襲藥圃，具體損失了多少草藥？有沒有弟子受傷嚴重？”
    提到幽冥教，靜玄師太的臉色沉了下來：“草藥損失了近一半，尤其是治療內傷的‘紫心草’，幾乎被搶光了。有三個弟子被黑無常的毒掌所傷，現在還昏迷不醒，我們用了不少珍貴藥材，也只能勉強保住他們的性命。”
    “毒掌？”我心里一緊，“黑無常的毒掌有沒有什么特征？比如傷口發黑，或者有特殊的氣味？”
    靜玄師太點點頭：“傷口是黑紫色的，還散發著一股腥臭味，用普通的解毒藥根本沒用。我們查了不少古籍，也沒找到解毒的方法。”
    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突然想起之前在蘇州遇到幽冥教教徒時，丐缽曾觸發過“防御”技能，或許它也能識別毒素。“師太，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受傷的弟子？我懷里的這個丐缽或許能幫上忙。”
    靜玄師太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林長老了。”
    她帶著我們來到后院的一間廂房，三個受傷的峨眉弟子躺在
    beds
    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手臂上的傷口果然是黑紫色的，還隱隱冒著黑氣。我掏出青銅丐缽，放在離傷口最近的地方，集中精神去感應。
    沒過多久，丐缽開始微微發熱，缽身的符文隱約亮了起來，一道微弱的白光從缽口射出，落在傷口上。原本發黑的傷口竟然慢慢褪去了一些紫色，黑氣也淡了不少。
    靜玄師太和蘇晴都看呆了，靜玄師太激動地抓住我的手：“林長老，這……這是怎么回事？你的丐缽竟然能解毒？”
    “我也不太清楚，這丐缽是祖傳的，能識別一些邪祟之物。”我收回丐缽，它已經不再發熱，“剛才的白光應該是在壓制毒素，但要完全解毒，還需要找到解毒的藥方。不過現在看來，黑無常的毒掌并非無解，只要找到對應的藥材，就能治好受傷的弟子。”
    靜玄師太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太好了！有林長老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她頓了頓，又說，“不過幽冥教既然能找到藥圃，肯定對咱們峨眉的地形很熟悉，說不定還會再來偷襲。我們必須想個辦法，把他們一網打盡。”
    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之前在來峨眉的路上，就跟蘇晴商量過對策。“師太，我和蘇姑娘在路上商量過，打算用‘情報誘敵’的戰術。我們故意放出消息，說峨眉派找到了克制黑無常毒掌的方法，還在藥圃里種下了新的紫心草，引誘幽冥教再次來襲。然后在他們必經之路設下埋伏，一舉殲滅他們。”
    靜玄師太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埋伏的地點選在哪里比較好？”
    “后山的一線天。”蘇晴接過話茬，“一線天兩側都是懸崖，只有一條窄路能通過，只要在懸崖上扔下石頭和滾木，就能把幽冥教的人困在里面。而且一線天附近有很多山洞，我們可以把弟子藏在山洞里，等幽冥教的人進入埋伏圈，再發動攻擊。”
    靜玄師太點了點頭：“一線天確實是個好地方，易守難攻。不過幽冥教的人武功不弱，尤其是黑無常，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她看向我，“林長老，丐幫這次來了多少弟子？”
    “我帶了二十個身手不錯的弟子，都在山腳下的客棧等著。”我回答道，“他們都是丐幫的精銳，擅長近戰和埋伏，配合峨眉派的弟子，應該能對付幽冥教的人。”
    “好！”靜玄師太站起身，“那就這么定了。蘇晴，你去通知弟子們，讓他們做好埋伏的準備，把滾木和石頭搬到一線天的懸崖上。林長老，麻煩你去山腳下通知丐幫弟子，讓他們明天一早跟你一起上山，埋伏在一線天的左側山洞里。”
    “沒問題！”我和蘇晴同時應道。
    當天下午，我就下山去通知丐幫弟子。二十個弟子都住在山腳下的一家小客棧里，為首的是丐幫情報堂的弟子李銳，身手不錯，還懂點醫術。我把埋伏的計劃跟他們說了一遍，李銳拍著胸脯保證：“林長老放心，我們一定能配合好峨眉派的弟子，把幽冥教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丐幫弟子上山，和蘇晴匯合后，一起把他們帶到了一線天左側的山洞里。山洞很大，能容納幾十個人，洞口被藤蔓擋住，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蘇晴又帶著峨眉派的弟子，把滾木和石頭搬到了懸崖上，還在窄路上挖了幾個陷阱，鋪上樹枝偽裝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幽冥教的人上鉤了。我和蘇晴躲在懸崖上的一棵大樹后面，盯著窄路的入口。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從東邊升到了頭頂，還是沒看到幽冥教的人影。
    “林長老，他們會不會不來了？”蘇晴有些擔心地問。
    “應該會來的。”我安慰她，“幽冥教既然想搶草藥，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再等等，說不定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什么耽擱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遠處終于傳來了腳步聲。我和蘇晴趕緊屏住呼吸，從樹葉的縫隙里往下看。只見十幾個黑衣人正沿著窄路走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臉上蒙著黑布的人，手里拿著一把鬼頭刀，正是黑無常。
    “來了！”蘇晴壓低聲音說，伸手去摸身邊的信號箭。&lt-->>;br>
    我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再等等，等他們全部進入埋伏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