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木窗被晨風吹得吱呀作響,我把丐幫初代幫主的手札小心收好,抬頭看向窗外。敦煌城的街道已經熱鬧起來,西域商人的吆喝聲、馬隊的鈴鐺聲混在一起,卻掩不住空氣中隱隱的緊張——蒙古人的勢力離這里越來越近了。
    “林兄,東西都準備好了。”蘇晴推門進來,肩上背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袱,里面是我們偽裝成江湖人士的行頭,“陳默剛從西夏一品堂弟子那里打聽來消息,武林大會三天后在興慶府皇宮外的校場舉行,西夏國主會親自到場觀禮。”
    我點點頭,把青銅丐缽揣進懷里,這玩意兒現在就像我的護身符,每次靠近線索它都會發熱。“我們得盡快出發,從敦煌到興慶府還有四五天路程,路上說不定會遇到蒙古游騎。”
    陳默也跟著進來,手里拿著三張偽造的身份文牒,上面寫著我們是“江南清風派”的弟子。“這身份是按江湖小門派的路子做的,太出名的門派容易被人盯上。而且我還打聽到,這次武林大會蒙古人也會派使者來,說是‘觀摩’,其實就是想拉攏西夏的武林人士。”
    我接過文牒看了一眼,上面的印章做得惟妙惟肖,不由得佩服陳默的手段。“好,我們現在就走,盡量在天黑前走出沙漠邊緣,沙漠里晚上太危險。”
    收拾好東西,我們三人扮成普通江湖人,背著簡單的行囊,混在出城的商隊里離開了敦煌。剛出城門,就看到遠處的沙丘上有幾個蒙古騎兵在巡邏,他們的目光像鷹隼一樣盯著來往的行人,讓人心里發毛。
    “別抬頭,正常走。”我低聲提醒蘇晴和陳默,盡量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不慌不忙。好在那些蒙古騎兵只是掃了我們幾眼,并沒有過來盤查。
    走出沙漠邊緣后,路漸漸好走起來。我們沿著官道一路向北,路上遇到不少前往興慶府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人,三教九流什么樣的都有。有背著巨劍的壯漢,有拿著折扇的書生,還有幾個尼姑模樣的人,看起來像是某個佛門門派的弟子。
    “沒想到一個西夏的武林大會,居然能吸引這么多人來。”蘇晴看著路邊的人群,有些驚訝地說道。
    我笑了笑:“西夏地處宋、遼、蒙古之間,武林勢力本來就復雜,這次大會西夏國主親自坐鎮,說不定是想借機整合國內的武林力量,應對蒙古人的威脅。可惜啊,他們現在還在和蒙古談判臣服條件,要是真投靠了蒙古,這些武林人士遲早會被蒙古人利用。”
    正說著,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我們擠過去一看,只見幾個穿著西夏一品堂服飾的人正在和一群江湖人爭執。為首的一品堂武士身材高大,手里拿著一把長刀,指著一個穿青衫的年輕人罵道:“不長眼的東西,敢擋我們一品堂的路,活膩了是嗎?”
    那青衫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手里拿著一把長劍,雖然年紀不大,眼神卻很堅定:“官道是大家的,憑什么你們能走,我們就不能走?再說,是你們的馬先撞到我的同伴,還不講理。”
    “找死!”一品堂武士怒喝一聲,揮刀就向年輕人砍去。年輕人反應很快,立刻拔劍抵擋,“當”的一聲,刀和劍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周圍的江湖人紛紛后退,嘴里議論紛紛,卻沒人敢上前幫忙。一品堂是西夏的官方武林組織,勢力很大,一般人都不愿意得罪他們。
    “要不要出手?”蘇晴悄悄問我,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我搖了搖頭:“再等等,看看情況。我們現在身份敏感,不能輕易暴露實力。”
    就在這時,那一品堂武士突然使出一個狠招,長刀直逼年輕人的胸口。年輕人慌忙躲閃,卻還是被刀劃破了胳膊,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住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從人群中走出來,手里拿著一把拂塵,看起來像是個道姑。“一品堂好歹是西夏的名門正派,這么多人欺負一個年輕人,不覺得丟人嗎?”
    一品堂武士回頭看了看白衣女子,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屑:“哪里來的野道姑,敢管我們一品堂的事,滾一邊去!”
    白衣女子冷笑一聲,拂塵一揮,一道勁風朝著武士襲來。武士連忙揮刀抵擋,卻被拂塵纏住了刀身,怎么也抽不出來。白衣女子手腕一翻,武士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長刀瞬間脫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道姑居然這么厲害。一品堂武士又驚又怒,剛想喊人,就被白衣女子一個耳光扇在臉上,打得他暈頭轉向。
    “滾!再敢在這里欺負人,別怪我不客氣。”白衣女子冷冷地說道。
    一品堂武士捂著臉,惡狠狠地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又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群,不敢再囂張,帶著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那青衫年輕人連忙上前,對著白衣女子抱拳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感激不盡。”
    白衣女子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用謝。以后出門在外,要多加小心,一品堂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年輕人點點頭,又謝過白衣女子,才帶著同伴離開。周圍的江湖人也紛紛散去,嘴里還在議論著剛才的事。
    “這個道姑不簡單啊,看她的武功路數,像是峨眉派的。”蘇晴看著白衣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心里一動,峨眉派?蘇晴就是峨眉派的弟子,說不定這個道姑是她的同門。“蘇晴,你認識她嗎?”
    蘇晴搖了搖頭:“不認識,峨眉派的弟子太多了,而且她的武功路數雖然像峨眉派,但又有些不一樣,可能是俗家弟子吧。”
    我們正說著,那白衣女子突然轉過身,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她的目光在我們身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蘇晴身上,眼神里帶著一絲疑惑。
    “這位姑娘,請問你是峨眉派的弟子嗎?”白衣女子開口問道,聲音很輕柔。
    蘇晴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是的,晚輩蘇晴,師從靜玄師太。不知前輩是?”
    白衣女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原來是靜玄師妹的弟子,難怪看著面善。我叫凌霜,是峨眉派的俗家弟子,早年一直在西域游歷,這次是回來參加西夏的武林大會。”
    蘇晴大喜過望,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同門師姐。“原來是凌霜師姐,晚輩有禮了。”
    凌霜笑著扶起蘇晴:“不用多禮,出門在外,同門就是親人。你們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嗎?”
    我連忙上前一步,抱拳道:“前輩您好,我們是江南清風派的弟子,這次是來西夏見識一下武林大會的盛況。我叫林越,這是我的師弟陳默。”
    凌霜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審視,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溫和的笑容:“原來是清風派的朋友,久仰大名。既然遇到了,不如我們一起同行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我們自然求之不得,有凌霜這個高手同行,路上安全多了。于是,我們四人組成了一個小隊,繼續朝著興慶府出發。
    路上,我們聊了很多。凌霜告訴我們,她在西域游歷多年,對蒙古人的勢力很了解。蒙古人不僅軍事力量強大,而且還在暗中拉攏西域的武林勢力,很多小門派都已經投靠了蒙古人。這次西夏武林大會,蒙古人派使者來,就是想趁機拉攏西夏的武林人士,為他們南侵做準備。
    “蒙古人的野心太大了,他們不僅想吞并西夏,還要吞并南宋和其他國家,統一整個天下。”凌霜嘆了口氣,眼神里帶著一絲擔憂,“我們武林人士雖然力量有限,但也不能坐視不管,一定要聯合起來,對抗蒙古人的入侵。”
    我深有同感,點了點頭:“前輩說得對,現在南宋和西夏都面臨著蒙古人的威脅,只有聯合起來,才能有一線生機。可惜西夏國主現在還在和蒙古談判臣服條件,要是真的投靠了蒙古,后果不堪設想。”
    凌霜皺了皺眉頭:“我也聽說了這件事,西夏國內現在分成兩派,一派主張抵抗蒙古,一派主張臣服。國主猶豫不決,蒙古人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不斷施壓。這次武林大會,說不定就是西夏國內的主戰派想借機向國主施壓,讓他放棄臣服的念頭。”
    我們聊著天,不知不覺就走了三天。這天傍晚,我們終于看到了興慶府的輪廓。興慶府是西夏的都城,城墻高大堅固,城頭上插著西夏的旗幟,看起來很是壯觀。
    我們隨著人流來到城門前,守城的士兵仔細檢查了我們的身份文牒,又盤問了幾句,才放我們進城。進-->>入城里,我們看到街道兩旁都是高大的建筑,商鋪林立,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和敦煌相比,興慶府更加繁華,也更加大氣。
    我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打算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校場看看情況。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一直在想武林大會的事。這次大會不僅關系到山魂石的線索,還關系到西夏的未來,甚至可能影響到整個抗蒙大局,我們一定要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