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著濕氣撲在臉上,我剛把沿海防御工事的圖紙收進懷里,就見陳長老急匆匆跑來,手里攥著個用油紙包著的物件,臉色比天邊的烏云還沉。“林舵主,剛從李嵩書房的地磚下挖出來的,您瞧瞧這是什么。”
    我接過油紙包,指尖剛碰到里面的硬物,懷里的青銅丐缽突然微微發燙——這是每次感知到危險或隱秘時才有的反應。拆開油紙,里面是一疊折疊整齊的信紙,紙張質地粗糙,邊緣還沾著些暗紅色的印記,湊近聞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我展開信紙,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炭筆匆忙寫就,開頭幾個字就讓我心頭一緊:“蒙古密使親啟,丐幫錢塘分舵已備好內應...”
    陳長老湊過來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李嵩這叛徒,果然和蒙古人勾搭上了!這信里說的‘內應’,莫不是還有沒被揪出來的同伙?”
    我指尖劃過信紙,突然停在“幽冥教教徒已潛伏入漁村”這行字上。之前海盜劫掠漁村時,我就覺得那些人動作利落,不像是普通海盜,現在想來,恐怕是幽冥教的人混在里面探路。“不對,李嵩已經被處決,這信若是寫給蒙古密使的,為何還藏在他書房?”
    我重新翻看信紙,發現最后一頁的角落有個極小的墨點,像是故意做的標記。再仔細看,信紙邊緣有細微的撕裂痕跡,似乎是從某個本子上撕下來的。“陳長老,你帶人去李嵩的書房再搜一遍,重點找有沒有缺頁的賬本或者冊子,尤其是邊緣有墨點的。”
    陳長老剛走,負責巡查漁村的弟子就來報,說城西的漁村發現幾個形跡可疑的人,自稱是外地來的商人,卻對漁汛和海況一無所知,還總打聽分舵的布防情況。“走,去看看。”我抓起青銅丐缽,帶著幾個弟子趕往漁村。
    漁村入口處,幾個穿著粗布長衫的漢子正圍著一個老漁民盤問,見我們過來,眼神明顯慌了一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我注意到他們腰間的腰帶是黑色的,上面繡著個極淡的骷髏圖案——那是幽冥教教徒的標志。
    “幾位既然是商人,怎么不去市集,反倒在這漁村打聽丐幫的事?”我走上前,故意把青銅丐缽露在外面。那幾人看到丐缽,臉色驟變,其中一人突然抽出短刀,就朝我撲了過來。
    “果然是幽冥教的人!”我側身躲過,同時揮出一掌,用的是丐幫心法里的“見龍在田”,一掌拍在那人胸口。那人悶哼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拔刀圍攻過來。
    弟子們立刻上前迎戰,我則盯著那個被我拍倒的教徒,發現他懷里掉出個小布包,里面是幾張畫著地形圖的紙,上面標注著錢塘分舵的防御漏洞和漁村的水源位置。“你們想干什么?”我厲聲問道。
    那教徒冷笑一聲:“等蒙古大軍一到,你們丐幫和這錢塘城,都得變成廢墟!”話音剛落,他突然猛地一咬舌頭,口吐黑血,沒一會兒就沒了氣息。
    “是劇毒。”我蹲下身,檢查了他的尸體,發現他牙齒里藏著個極小的毒囊。看來幽冥教的人早就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這背后的陰謀恐怕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回到分舵,陳長老已經在等著了,手里拿著一本缺了頁的賬本,缺頁的邊緣正好有個墨點,和信紙上的標記一模一樣。“林舵主,這賬本上的記錄有問題,有幾筆大額支出沒有對應的收條,而且日期都在弟子失蹤案發生前后。”
    我把賬本和信紙對比著看,發現賬本上的字跡和信紙上的雖然不一樣,但有些筆畫的習慣卻很像,像是同一個人教出來的。“看來李嵩不是孤身一人,他在分舵里還有同伙,而且很可能就是負責管賬的人。”
    我讓陳長老把分舵里負責管賬的弟子都叫到議事廳,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個叫王二的弟子眼神躲閃,不敢和我對視。我把賬本放在桌上,指著缺頁的地方問:“這頁是怎么回事?”
    王二的臉瞬間白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可能是不小心弄丟了。”
    “不小心?”我拿起信紙-->>,“那這封信上的字跡,你總該認識吧?”王二看到信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舵主饒命!是李嵩逼我的,他說要是我不幫他,就殺了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