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方鶴鳴走進傳功堂時,我(林越)心里還揣著股沒散的勁兒——剛才在演武場跟沈文軒那場架,雖說是贏了,可也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懷里青銅丐缽突然發熱護著我,這會兒指不定得躺在哪張床上養傷。
傳功堂比我想象中要安靜得多,沒有演武場的喧鬧,也沒有南舵弟子住處的雜亂。進門先是一道青石鋪就的長廊,兩側掛著一幅幅泛黃的畫像,方鶴鳴走在前頭,腳步放得很輕,我也跟著放慢腳步,目光掃過畫像——畫里的人都穿著丐幫服飾,有的拄著打狗棒,有的捧著銅缽,看落款年份,最早的竟能追溯到北宋年間。
“這些都是丐幫歷代長老和幫主的畫像,”方鶴鳴突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什么,“左邊第三位,就是初代掌缽龍頭,傳功缽就是他親手打造的。”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幅畫像上的人穿著粗布黑衣,懷里抱著個跟我青銅丐缽幾乎一模一樣的物件,只是畫像年代久遠,顏色褪得厲害,看不清缽身上的紋路。我下意識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指尖剛碰到缽身,就感覺它微微發熱,像是在跟畫像里的物件呼應似的。
方鶴鳴似乎察覺到我的動作,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點探究:“你這缽,跟初代掌缽龍頭的傳功缽,氣韻很像。”
我趕緊收回手,干笑兩聲:“可能就是巧合吧,這是我家祖傳的物件,沒想到會跟丐幫的傳功缽撞上。”我沒敢說實話——總不能告訴他我是從八百年后穿來的,這缽是穿越的關鍵吧?
方鶴鳴沒再追問,領著我穿過長廊,來到一間寬敞的屋子。屋子中間擺著一張巨大的木桌,桌上堆著一摞摞線裝古籍,墻角立著幾個半人高的木柜,柜門上貼著標簽,寫著“丐幫心法”“歷代手札”“江湖秘聞”之類的字樣。陽光從窗欞透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墨香和霉味,那是舊書特有的味道。
“以后你就在這里打雜,”方鶴鳴指著墻角的一個空木柜,“先從整理古籍開始,把散頁的按年份裝訂好,破損的用漿糊修補一下,有不懂的就問我。”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里的書,大多是丐幫的機密,沒我的允許,不能帶出這間屋子,也不能隨意給外人看,明白嗎?”
我趕緊點頭:“明白,方龍頭您放心,我肯定守規矩。”
方鶴鳴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從木柜里抽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我:“這是《丐幫歷代手札匯編》,你先從它開始整理,里面記載了不少丐幫的舊事,或許能幫你多了解些丐幫的規矩。”
我接過冊子,入手沉甸甸的,封皮是深藍色的布面,邊角已經磨損得厲害,翻開第一頁,里面的字跡是用毛筆寫的,工整有力,只是有些字我認不太全——畢竟我是學歷史的,對古文有基礎,但南宋的手寫體跟現代簡體字差別不小,偶爾還是會卡殼。
方鶴鳴走后,屋子里就剩下我一個人。我把冊子放在桌上,先仔細翻看了幾頁,里面記的大多是各代掌缽龍頭的日常,比如“某年某月,清點傳功堂物資,發現少了三卷心法”“某年某月,前往某地分舵巡查,遇暴雨滯留三日”,看著枯燥得很,可我越看越心驚——里面有幾處提到了“北方異族異動”,時間節點跟我記憶里蒙古崛起的時間驚人地吻合。
我突然想起在現代時,導師跟我說過的話:南宋嘉定年間,蒙古已經滅了金朝,開始對南宋虎視眈眈,只是當時南宋朝廷還沉浸在“聯蒙滅金”的喜悅里,沒意識到蒙古才是最大的威脅。而現在,我就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里,手里還握著能改變歷史的機會——只要我能提前讓丐幫,甚至讓南宋朝廷意識到蒙古的危險,說不定就能阻止后來的亡國悲劇。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懷里的青銅丐缽又開始發熱,這次的熱度比剛才在長廊時更明顯,甚至能感覺到缽身里面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跳動。我趕緊把青銅丐缽掏出來放在桌上,借著窗外的陽光仔細看——之前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缽身上的模糊符文里,有幾個字符竟然跟《丐幫歷代手札匯編》里的手寫體有些相似。
我試著把青銅丐缽放在翻開的手札上,剛一接觸,青銅丐缽突然發出一道微弱的藍光,手札上的字跡像是活過來似的,原本模糊不清的地方瞬間變得清晰,甚至有幾個字的旁邊,還浮現出細小的注釋,像是有人在旁邊做了批注。
我嚇了一跳,趕緊把青銅丐缽拿開,藍光瞬間消失,手札上的字跡又恢復了原樣。我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再試一次,還是同樣的效果——這青銅丐缽,竟然能讓古籍上的字跡變清晰?
“這就是傳功缽的‘辨偽’能力,”方鶴鳴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我嚇得手一抖,青銅丐缽差點掉在地上,“不僅能識別文字的真偽,還能還原被篡改或磨損的內容。”
我趕緊站起來,尷尬地撓了撓頭:“方龍頭,您怎么回來了?”
方鶴鳴走進來,拿起桌上的青銅丐缽,翻來覆去地看,眼神里滿是感慨:“我守了傳功堂三十年,一直在找遺失的-->>傳功缽,沒想到會在你一個年輕弟子手里找到。”他把青銅丐缽還給我,“你剛才用它還原手札上的字跡,就是‘辨偽’技能的初步顯現,以后隨著你對丐幫心法的掌握,它還會解鎖更多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