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糧倉出來,我手里攥著那把匿名送來的匕首,心里像壓了塊石頭。沈文軒要在情報傳遞環節動手,這話要是真的,那考核就不是比本事,而是拼命了。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冰涼的銅壁貼著胸口,上次在破廟里發熱的怪事還沒琢磨明白,現在又多了個要人命的麻煩。
張哥看出我臉色不對,拍了拍我肩膀:“想啥呢?別琢磨那糧倉的破事了,反正內鬼抓了,糧食丟了就丟了,咱們還有存糧撐到考核。”
我把匕首往腰帶里塞了塞,用衣服蓋住:“沒琢磨糧倉,就是想考核的事。張哥,你跟沈文軒打過交道沒?那人心眼咋樣?”
張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眼神里滿是不屑:“沈文軒?那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狼!仗著是柳長風的弟子,在總部橫行霸道,去年有個污衣派弟子考核時比他多拿了兩分,結果第二天就被人打斷了腿,說是‘意外摔的’,誰不知道是他干的?”
我心里一緊,看來沈文軒不僅心眼小,還心狠手辣。這次我要是在考核里礙了他的事,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那他武功咋樣?打狗棒法真有那么厲害?”我又問,得提前摸清楚對手的底細,不然真打起來就被動了。
張哥撓了撓頭:“聽說他把打狗棒法的前十二式練熟了,一般三袋弟子都打不過他。不過你也別怕,你那格斗技巧挺厲害的,上次揍劉二那幾下,比咱們丐幫的粗淺功夫管用多了,真要是實戰對抗,你未必輸給他。”
話是這么說,可我心里還是沒底。沈文軒練的是正經丐幫武功,還有柳長風罩著,我就會點現代格斗,還沒系統學過丐幫心法,真打起來怕是要吃虧。
回到破廟時,天已經黑透了。李老三坐在門檻上,手里拿著個油燈,見我回來趕緊站起來:“林越,你可算回來了!我燉了點野菜湯,快趁熱喝。”
我接過碗,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湯滑進肚子里,身上的疲憊少了點。李老三坐在我旁邊,看著我欲又止,好像有話要說。
“李叔,你是不是有啥事兒?”我放下碗,問道。
李老三嘆了口氣,壓低聲音:“林越,我聽說你明天要跟其他弟子去總部參加考核?”
我點了點頭:“是啊,要是能通過考核,就能晉升三袋弟子,不用再天天乞討了。”
李老三皺著眉,從懷里掏出個布包,遞給我:“這是我攢的幾個銅板,你拿著。到了總部,要是遇到凈衣派的人刁難,就買點好酒好菜打點一下,別跟他們硬剛。我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跟凈衣派的人爭了句嘴,被他們打斷了腿,到現在還留著病根。”
我看著布包里的銅板,邊緣都磨得發亮,顯然是李老三攢了很久的。我鼻子一酸,把布包推回去:“李叔,這錢我不能要。你自己日子過得也不容易,我要是真遇到事,自己能解決,你放心吧。”
李老三還想堅持,我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李叔,你知道城西老槐樹下有沒有啥特別的東西?比如樹洞、石碑之類的。”
李老三愣了一下:“老槐樹下?沒啥特別的啊,就是有個老樹洞,以前有乞丐在里面藏過東西,后來被老鼠掏了,就沒人用了。你問這個干啥?”
我心里一動,樹洞?難道紙條上的“意外之喜”就藏在樹洞里?可凈衣派的人會不會在那兒設埋伏?
“沒啥,就是聽人說那棵樹挺靈的,想明天去拜拜,求個考核順利。”我沒敢說實話,怕李老三擔心。
李老三笑了笑:“那樹有啥靈的?不過你要是想去,就早點去,城西那邊晚上不安全,有地痞出沒。對了,你明天啥時候出發?我送你到路口。”
“明天一早卯時,在南舵門口集合。”我說道,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今晚就去老槐樹下看看,要是能找到線索最好,找不到也能提前探探路。
吃完野菜湯,我跟李老三說要去附近的井里打水,背著水桶出了破廟。剛走沒多遠,就看到兩個黑影在街角晃悠,看穿著像是凈衣派的弟子。我趕緊低下頭,假裝打水,等他們走了,才朝著城西的方向跑去。
城西比我想象的還荒涼,路邊全是破破爛爛的茅草屋,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叫。老槐樹就在城隍廟旁邊,樹干得兩個人才能抱過來,樹枝上掛著些紅布條,應該是有人來許愿掛的。
我走到樹底下,借著月光往樹洞里看,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我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吹亮了往里照,發現樹洞深處好像有個布包。我伸手進去,摸了半天,終于把布包掏了出來。
布包不大,摸起來硬邦邦的,像是裹著什么東西。我打開一看,里面居然是個小冊子,封面上寫著“丐幫情報傳遞密語”。我心里一喜,這難道就是紙條上說的“意外之喜”?
我翻開小冊子,里面記著各種密語和對應的意思,比如“東邊日出”代表“糧草充足”,“西邊雨”代表“有敵人來襲”。最關鍵的是,里面還寫著情報傳遞的“捷徑”——可以通過丐幫設在各個街角的“暗哨”傳遞,比正常路線快一半時間。
這要是在考核里用上,肯定能比別人快不少!可我轉念一想,這會不會是凈衣派設的陷阱?故意把假的密語手冊放在這兒,讓我在考核里用錯密語,被當成作弊處理?
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突然想起上次在傳功堂,它能識別假的手札。我把小冊子放在青銅丐缽上,沒過多久,青銅丐缽就開始微微發熱,冊子上的字跡居然慢慢變了顏色,有幾行字變成了紅色,寫著“此乃真密語,沈文軒已知曉,需小心應對”。
我心里一驚,青銅丐缽居然還能識別密語的真假!看來送紙條的人確實是好意,不僅給了我密語手冊,還提醒我沈文軒已經知道了。
我趕緊把小冊子揣進懷里,剛想離開,就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我心里一緊,難道是凈衣派的人來了?我趕緊躲到樹后面,握緊了腰帶里的匕首。
腳步聲越來越近,借著月光,我看到來人居然是張哥!他手里拿著個燈籠,四處張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林越?你咋在這兒?”張哥看到我,驚訝地問道。
我松了口氣,從樹后面走出來:“張哥,你咋來了?我……我就是來拜拜這棵樹,求個考核順利。”
張哥皺了皺眉:“你還真信這個?我剛才在南舵門口看到你往這邊跑,怕你出事,就跟過來了。城西這邊不安全,趕緊跟我回去。”
我心里一暖,沒想到張哥這么關心我。我跟他一起往回走,路上猶豫了半天,還是把密語手冊的事跟他說了,不過沒提青銅丐缽的事,只說是“一個好心人給的”。
張哥看完手冊,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這手冊是真的!我以前在總部見過類似的,不過只有舵主以上的人才有資格看。沈文軒肯定也有這本手冊,他要是在考核里用,咱們就沒啥優勢了。”
“那咋辦?總不能不用吧?”我問道,好不容易拿到的優勢,就這么沒了?
張哥想了想,說道:“也不是沒辦法。你不是會那個‘密碼簡化法’嗎?可以把手冊里的密語再簡化一下,比如‘東邊日出’簡化成‘東日’,這樣傳遞起來更快,還能讓沈文軒摸不著頭腦。”
我眼睛一亮,這主意好!現代的密碼簡化法比古代的密語更簡潔,要是用在考核里,肯定能出其不意。
回到破廟時,李老三已經睡著了。我輕手輕腳地回到草堆上,把密語手冊拿出來,借著月光開始簡化密語。不知不覺就到了后半夜,我把簡化后的密語記在腦子里,把手冊藏在草堆底下,才閉上眼睛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我被李老三叫醒,他已經做好了早飯,是兩個粗糧饅頭。我吃完饅頭,跟李老三告別,背著小包袱往南舵門口走去。
南舵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趙老栓站在最前面,手里拿著個名冊,正在點名。劉二站在人群里,看到我過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沒理他,找了個角落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