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胸口那股緊繃的感覺稍稍松了些。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摸出手機，屏幕亮起。一條新短信。

林晚晴發來的：陳默，有空嗎？我有事找你。

陳默盯著那行字，沒有動作。

蘇雪察覺到他的遲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手機。

誰的消息？她問。

林晚晴。他說。

她的聲音很輕，這個時間？

陳默把手機翻過來，屏幕朝下扣在掌心。他抬頭看她，你要不要先回去？有點晚了。

我不急。她說，你回復她吧，要是有事你就去忙。

也不一定是急事。他把手機塞回口袋，可能是工作上的事。

那你回吧。蘇雪往后退了半步，我在這兒等一會兒，吹吹風。

陳默站著沒動。

他知道林晚晴不會無緣無故在這個時間發消息。她一向干脆利落，能當面說的事絕不會多打一個字。現在主動聯系，肯定是有要緊事。

可他不想現在就離開。

他看了眼蘇雪。她正望著遠處的路燈，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安靜得像一幅水墨畫。

冷嗎？他問。

不冷。她搖搖頭。

他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圍巾，指尖不經意觸到她的脖頸，涼涼的。

要不......再走一段？他說，送你到樓下。

她點頭。

兩人重新邁開腳步。這次走得很慢，幾乎是一步一停。誰都沒有再提起那條短信。

走到家屬院門口，蘇雪停下腳步，你回去吧。

不上樓嗎？

我想再坐一會兒。她指了指旁邊的長椅，天還沒完全黑透。

陳默站在原地，手插在褲袋里，捏著那部手機。屏幕已經暗了下去，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那我走了。他說。

他轉身要走，又回過頭，明天我請你吃飯。

他騎上車，蹬了兩下才穩住。夜風迎面吹來，帶著淡淡的塵土氣息。

剛拐過第一個路口，他掏出手機，打開短信界面。

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遠處一輛公交車駛過，車燈的光束掃過路面。他盯著那行尚未發送的回復，忽然合上手機，重新塞回口袋。

自行車繼續向前，車輪碾過井蓋，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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