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沒接話。他想起實驗室那臺b-07主機，里面存著一份早期語音識別算法原型，原本打算等測試穩定后交給她試用。

但現在看來，得再等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這次是真的震動了一下。

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實驗室系統的例行通知：今日運維日志已歸檔，無異常事件。

他掃完就關了屏幕。

蘇雪注意到他的動作：“又有工作消息？”

“沒事。”他說，“系統自動推送。”

“你總這樣。”她輕聲說，“什么事都自己壓著。”

“我不累。”他說，“而且現在有你們在，不是一個人扛了。”

蘇雪看著他，沒說話。燈光照在他鏡片上，反射著淡淡的黃光。

外面街道安靜下來，行人少了，車燈劃過路面的聲音變得清晰。

陳默忽然問：“明天有空嗎？”

“要看什么事。”她答。

“帶你去實驗室。”他說，“給你看看我說的那個語音程序。”

“現在就能看？”

“差不多。”他說，“就是環境有點亂，機器嗡嗡響。”

“我不怕吵。”她說，“記者最不怕的就是噪音。”

陳默笑了笑：“那明天上午十點，我在門口等你。”

“好。”她答應得干脆。

兩人又聊了些瑣事，不知不覺到了十點半。咖啡館開始收拾桌子，準備打烊。

陳默起身：“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她說，“我自己走兩步就到了。”

“不遠我也要送。”他說，“這是規矩。”

“什么規矩？”

“我定的。”他伸手接過她的包，“走吧。”

他們并肩走出店門，秋風迎面吹來，帶著深秋的涼意。路燈下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交錯在一起。

走到岔路口，蘇雪停下：“從這兒拐過去就是女生樓了。”

陳默點頭：“那你上去吧。”

“你不許偷看我上樓。”她說。

“我沒那愛好。”他說，“再說你走得慢，我抬眼就能看見。”

“討厭。”她輕拍他肩膀一下，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明天別遲到。”

“不會。”他說，“我比鬧鐘準。”

她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陳默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才轉身離開。

他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實驗室主管”的號碼，猶豫了一下，又放回口袋。

算了，明天當面說也行。

他加快腳步，穿過兩條街，回到租住的小院。

推開門，屋里一片漆黑。他沒開燈，徑直走向書桌，把包放下，手機放在充電座上。

屏幕亮起的一瞬，彈出一條新消息：

b-07主機已完成一次遠程喚醒，來源ip：內網臨時終端

他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這個時候誰會去碰那臺機器？

他點開詳情，發現權限驗證通過，操作類型為“常規巡檢”，記錄歸屬人為“周姓外包人員”。

學校最近確實請過第三方來做設備檢測。

他松了口氣，退出頁面。

正當他準備睡覺時，手機再次震動。

這次是系統二級提醒：

檢測到未知進程占用b-07主機資源，當前狀態：休眠

他點進去查看，進程名稱顯示為“sys_update_core”，啟動時間是二十分鐘前，用戶標識為“local_admin”。

奇怪。

他從沒在這個主機上跑過這個名字的程序。

他坐下來，準備遠程連接查一下。

手指剛碰到鍵盤，手機突然黑屏——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了。

他嘆了口氣，拿起充電線插上。

等待開機的過程中，他靠在椅背上閉了會兒眼。

外面徹底安靜了。

房間里只有風扇輕微的轉動聲。

電腦屏幕忽然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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