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虎喘著粗氣,抹了把臉上的血:“我現在是報案人。”
陳默站在一旁,沒說話。他低頭看著那臺被拆開的主機,從里面抽出一塊電路板,翻過來,背面用記號筆寫著一串編號。他認得這個編碼——是東德產tr-12收音機的內部校驗碼,和廣播站繳獲的那臺同一批。
線索,對上了。
公安開始清點設備,有人拎起那幾塊改裝模塊,皺眉:“這玩意兒能遠程傳輸信號?”
“不僅能傳,還能跳頻。”陳默開口,“換個基站,就能繞過監管。”
公安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懂這個?”
“修電器的,順帶研究過。”他笑了笑,把電路板遞過去,“建議送技偵科比對,說不定能追到源頭。”
那人接過板子,點點頭,轉身去登記。
屋里漸漸安靜下來。混混全被帶走,只剩趙天虎坐在墻角,低著頭,手還在抖。
陳默走過去,從包里掏出一卷紗布和一瓶碘伏——他習慣隨身帶這些。蹲下身,把趙天虎的手拉過來,擦干凈傷口,一圈圈包扎。
趙天虎沒躲,也沒說話。
“你什么時候知道他們要來?”陳默問。
“昨天。”趙天虎聲音啞,“王振國的人找我,說只要我放他們進來改裝設備,就幫我哥減刑。我說要考慮。他們走后,我就把圖紙偷出來,放在你自行車上。”
“為什么不直接報警?”
“我不信別人。”他抬眼,“但我信你修過的那臺收音機——它到現在還在響,一點沒壞。你沒騙我爹。”
陳默停了下手。
他想起那臺“春雷牌”,是他特意加了穩壓電容的。沒想到,真能撐這么久。
“你就不怕他們報復?”
“怕。”趙天虎咧嘴一笑,帶出血,“可我更怕,以后我侄子問我,‘我爸當年是不是個慫包’。”
陳默也笑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趙天虎的肩膀。沒說什么,但那一下,比任何話都清楚。
公安收隊前,把那張“信號中繼圖”交給了陳默,說是關鍵物證,讓他妥善保管。他把圖紙折好,放進內袋,又檢查了一遍所有電器的警報模塊,確認沒被破壞。
走出修車鋪時,天邊已有些發灰。巷口停著一輛警用摩托,騎手沖他點頭示意,是技偵科的熟人。
陳默沒騎車,沿著來路往回走。校園在東邊,走快點,天亮前能到。
他路過一家還亮著燈的早餐鋪,買了兩個燒餅,邊走邊吃。油紙包著的燒餅有點涼了,但他不在乎。
走到校門口,守門的老張正打著哈欠開鐵柵欄。看見他,愣了下:“小陳?這么早?”
“通宵做實驗。”他含糊應了句,抬腳邁進去。
水泥路兩旁的梧桐樹影斑駁,晨風一吹,葉子沙沙響。他走過廣播站,塔頂的紅燈還在閃,像只不眠的眼睛。
他沒停步,徑直朝實驗樓走去。
樓下值班室的燈亮著,李文博趴在桌上打盹,桌上攤著份沒寫完的新聞稿。陳默路過時,腳步頓了頓,從包里摸出瓶汽水,輕輕放在窗臺上。
然后他繼續往上走。
五樓走廊盡頭,實驗室門鎖著。他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反手關上。
屋里靜得能聽見鐘表走動。他走到桌前,打開筆記本,在“修車鋪”三個字后面打了個勾,寫下一行新字:
設備已繳,路徑可溯,目標:校內內鬼。
他合上本子,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天邊剛透出一點亮色,像誰用筆尖蘸了水,在黑布上點了一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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