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洲府,州牧府邸。
吳思遠額頭青筋暴起,死死攥著手中的密報,當著一眾幕僚的面,把一只青花瓷茶盞摔落在了地上。
啪!
“廢物!飯桶!一群該千刀萬剮的蠢貨!”
吳思遠猶不解氣,順手將手中的密報撕得粉碎,又抬腳狠狠踹翻了眼前的紫檀木茶幾。
嚇得廳內侍立的仆從和幕僚們渾身一顫,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出。
吳思遠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那感覺真像是生吞了一只蒼蠅!
惡心、憤怒、還有一種被人狠狠地抽了耳光的感覺!
“白狼邑!本府的白狼邑!整整一萬三千精銳!號稱是固若金湯!”
“連個響動都沒有,就……就他媽姓云了?”
眾幕僚噤若寒蟬。
哪個見過這位平日里文質彬彬的州牧爆粗口?
當下自然是誰也不敢開口。
吳思遠猛地扭頭。
“劉城那個廢物,飯桶!”
“老子給他那么大的權力!他就把白狼邑給老子守成了這樣?”
“說!白狼邑到底是怎么丟的!”
斥候嚇得頭幾乎埋進地里,哪敢多說什么話,當下只是一個勁地叩頭。
“啊!”
吳思遠氣急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臉色漲紅,幾乎要暈過去。
“云澄!云澄!你個喪家之犬,朝廷欽犯!安敢如此欺我!”
“一萬多精銳啊!易守難攻的白狼邑啊!就算都是特么的豬,那云澄也要抓個幾天吧?”
“怎么就能一眨眼的功夫就都沒了?”
他猛地停步,指著下方瑟瑟發抖的幕僚們咆哮:
“你們!平時不是自詡算無遺策嗎?”
“主意呢?辦法呢?說話啊!”
“難道要等他打到本府眼跟前來,再展現你們的聰明才智?”
吳思遠喘著粗氣,心頭恨恨不已。
他仿佛能看到,此刻的云澄正站在白狼邑的城頭上,遙望著州牧府的方向,嘴角或許還帶著一絲嘲弄的冷笑。
那份從容,那種即使身處逆境依然能翻云覆雨的手段……
仿佛一個個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
“查!給本官查清楚!”
吳思遠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情景都有些發虛。
“查清楚云澄下一步想干什么!”
“還有,給京城發八百里加急!就說欽犯云澄在聚眾謀逆,攻占白狼邑,請朝廷速發大軍圍剿!”
“大人,若是讓陛下知道……”一個幕僚硬著頭皮,顫聲提醒。
“啊!”
吳思遠登時怒號一聲。
他何嘗不知道被皇帝知道了自己會有什么下場?
他僵在原地,臉色如同開了染坊,青白紅紫輪番轉換,氣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死寂與壓抑幾乎要達到時——
“呵呵呵……”
府外,一陣陰冷而得意的笑聲突兀地傳來。
“咱們這位自詡算盡天下的吳大人,怎么連自己苦心經營的白狼邑都被人給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