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的話音如同巨石墜入寒潭,在每個人心頭激起千層浪。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王武便猛地踏前一步,這個被冤枉通敵時都鎮定自若的漢子,此刻聲音里竟帶著無法抑制的激動與顫抖:
“末將愿意追隨王爺!”
他聲音洪亮,眼中燃燒著熾熱的火焰。
“不瞞王爺!末將曾在邊軍效死,那些年,是聽著您的傳奇、跟著您的旗號才活下來的!”
他胸膛起伏,情緒激昂:“四次!整整四次北蠻叩關,都是在王爺您的指揮下,我們才守住了關隘!”
“末將做夢都想加入云家軍,成為您麾下的一名小卒!”
“只恨……只恨當年家母病重,無人奉養,不得已才滯留燕云,此乃末將平生最大的憾事!”
他猛地抬起頭,聲音里滿是決絕:“如今老母已安然辭世,末將再無牽掛!”
“蒼天有眼,竟讓末將再遇王爺,此時不追隨,更待何時?!”
云澄聞,也是頗為意外:
“你曾是燕云邊軍?”
王武昂首,聲若洪鐘:“末將曾任邊軍營小旗,駐守絕雁關!”
“絕雁關?”云澄眼神一凝,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名字,脫口而出:“你是諸葛鳴的兵?”
王武臉上瞬間綻放出巨大的驚喜,重重點頭:“正是!”
云澄神色一黯,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云家軍悍勇武將甚多,沖鋒陷陣,斬將奪旗者,不勝枚舉。”
“可唯有諸葛軍師有整頓后勤,保障數十萬大軍無后顧之憂的能力!”
“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
“王爺!”
王武急忙上前,壓低聲音,卻難掩興奮。
“末將……或許知道諸葛軍師的下落!”
“哦?”
云澄心頭大喜。
“你有諸葛鳴的消息?”
王武用力點頭:“您還記得那廝指控末將屢次外出嗎?”
云澄微微頷首:“記得。”
王武苦笑一聲:“末將自然不是去私結北蠻的,當然也不是去閑逛的……”
說話間,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末將聽聞云家軍蒙冤,心如刀絞!私下一直在拼命打探消息,只盼著為將軍,為云家軍做點什么!”
“蒼天不負有心人!末將在劉城的往來書信中,找到了一絲線索!”
“若末將推斷無誤,諸葛軍師……此刻正被關押在河朔州的州獄之中!”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牛皮紙,雙手奉上。
“末將把所有查探到的消息,都記在這圖上了。今日險些……就跟著它一起埋進土里了。”
云澄鄭重地接過地圖。
當他展開圖紙,看清上面密密麻麻標注的河朔州各州獄位置,以及旁邊清晰記錄的被押云家軍數目時——
三萬四千七百余人!
這個數字像一道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開!
“此圖……可真?”
云澄難掩心頭的激動。
“王爺!圖中數目或許微有出入,但每一處地點,末將都敢以項上人頭擔保,絕無虛!”
“太好了!天助我也!”
云澄猛地攥緊地圖,心潮如怒海翻涌!
“有王武將軍加入,是云家軍的幸事!”
有了這張圖,他就能救出更多的云家軍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