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便饒你這一回!”
鳳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帶著幾分刻意維持的從容。她轉身時,緋紅的衣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發間那支素銀步搖輕輕晃動,在燭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她離去的腳步看似輕快,但李昊敏銳地注意到,她垂在身側的右手正微微顫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待那抹紅色身影消失在雕花木門后,原本寂靜的大廳頓時沸騰起來。修士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壓低聲音交頭接耳,目光不時瞟向仍站在原地的李昊。
“這女人,竟真被這小子給唬住了?”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修士捻著胡須,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身旁的藍衣女修輕搖團扇,壓低聲音道:“你看她方才離去時的步態,看似從容,實則帶著幾分倉促。我聽說這位仙子向來心高氣傲,今日竟會主動退讓,其中必有蹊蹺。”
坐在角落里的白發老者緩緩放下茶盞,沉吟道:“這少年氣度不凡,怕是來歷不小。能讓鳳舞仙子忌憚的,恐怕不是等閑之輩。”
這些議論聲如蚊蠅般在李昊耳畔嗡嗡作響,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誚。這些見風使舵之輩,永遠只會站在安全的地方評頭論足,他們的嗤笑與質疑,在他聽來不過是夏蟲語冰。
他本欲轉身離去,卻在抬步的瞬間,被一股清雅的香氣留住了腳步。這香氣不似尋常脂粉,倒像是雪中寒梅伴著清晨露水的味道,在這喧囂的賭場中顯得格外特別。
李昊循香望去,但見一位身著緋紅勁裝的少女正從二樓緩步而下。她每下一級臺階,裙擺便如紅蓮般綻開,墨玉般的長發僅用一支素銀簪子松松挽起,幾縷發絲垂在頰邊,更襯得肌膚勝雪。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間系著的一串銀鈴,行走時卻未發出絲毫聲響。
“好一位絕色佳人!”有人情不自禁地贊嘆。
大廳內的燭火似乎都因她的到來而明亮了幾分。李昊注意到她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墨玉戒指,在燈光下泛著幽幽光澤。
“這傢伙走了什么運,竟能遇見青云宗的仙子?”一個粗豪的漢子嘖嘖稱奇,“這下他可要倒大霉了!”
他身旁的書生模樣的青年接口道:“這位鳳舞仙子可是一年多前才拜入青云門的天才,聽說三年前就已臻至煉魂境界。今日恰逢她的生辰,看來此番賭斗之冠,非她莫屬了!”
李昊聞,眉頭微蹙。他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尋常的賭局,卻不想竟牽扯到青云宗的天才弟子。然而這個發現非但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他輕輕摩挲著袖中暗藏的一枚玉佩,那是師尊臨行前贈他的護身法寶,此刻正微微發燙,似乎在提醒他此行的目的。
“看來,這場比賽,我是非贏不可了。”李昊在心中默念,目光愈發堅定。
他舉步向那仙子走去,對方見狀,霎時柳眉倒豎,眸中寒光乍現:“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李昊輕嗤一聲,尚未答話,周遭已響起勸解之聲:“仙子三思,這少年來歷不凡,只怕不好招惹。”一個身著青云宗服飾的弟子上前低語。
“是啊,他背后定然有人撐腰。”另一人附和道。
鳳舞聞,怒色漸斂,但李昊敏銳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掙扎。她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我便饒你這一回!”說罷翩然離去,腰間的銀鈴這次卻意外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眾人見狀,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竊竊私語。
“看來她是真的忌憚那個少年。”
“只是我實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讓她這般畏懼?”
李昊卻不遲疑,緊隨其后。不過片刻,便已在長廊轉角處追上了那抹緋紅身影。
“在下李昊,敢問仙子芳名?”他執禮相問,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她腰間的銀鈴。
鳳舞猛地轉身,發梢揚起一個凌厲的弧度:“為何跟蹤我?”
李昊含笑,目光卻銳利如刀:“姑娘,我一定要得到這柄刀。”
鳳舞明顯一怔,她怎么也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直白地表明來意。她微微昂首,試圖維持仙子的威儀:“你可知我是何人?”
“青云宗第一賭神,鳳舞仙子。”李昊從容應答,“在下自然認得。”
鳳舞眸光驟冷,右手不自覺地撫上墨玉戒指:“你……你是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