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力氣在這一瞬間都被抽空。
    周澤遠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在了四肢百骸一般,連呼吸都帶著沉重的滯澀感。
    “都出去。”
    原本該翻涌著怒氣的聲音,此刻卻平靜得可怕。
    程誠和其他幾個高管面面相覷,完全摸不透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仿佛剛剛劍拔弩張的氛圍只是一場錯覺。
    他們不敢多問,也不敢停留,紛紛低著頭,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會議室。
    只有陳哲沒走。
    他看著癱坐在辦公椅上的周澤遠,又瞥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協議,默默走上前,彎腰將那些紙張一張張撿起,撫平褶皺,才緩緩朝著辦公桌走去。
    “周總,您”
    關切的話剛起了個頭,陳哲的目光也看到了桌面上那枚靜靜躺著的鉆戒。
    這枚鉆戒他有印象,是溫棠的婚戒,他挑的。
    當時周澤遠的原話是:“場面上的東西過得去就行。”
    所以他就隨便挑了一款款式簡單鉆石不大,整體上還過得去的鉆戒。
    陳哲記得周澤遠單膝跪地把這枚鉆戒送給溫棠的時候,溫棠情緒很激動,感動的都哭了。
    這些年,跟著周澤遠,陳哲自認為見證了不少名場面。
    應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溫棠到底有多喜歡周澤遠。
    溫棠珍視周澤遠的一切,如今居然舍得把這枚鉆戒留下?
    太不對勁大事不妙
    周澤遠目光還在緊鎖著那枚鉆戒。
    他愣了好久才緩緩伸出手,指尖在觸碰到那枚鉆戒的瞬間,似是有一股震顫的電流從指尖傳遍全身,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
    他將鉆戒攥在掌心,冰涼的金屬觸感卻燙得他心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