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現實奔襲:血色黃昏與希望微光
地球,荒漠廢棄氣象站。夕陽的余暉如同潑灑的熔金,將破敗的建筑和無垠的戈壁浸染得一片悲壯而刺目。陳默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感受著身體深處傳來的、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的虛弱與疼痛。精神力嚴重透支的后遺癥讓他頭腦昏沉,視線偶爾模糊,鼻腔里還殘留著干涸的血塊。
但他不能停留。手中那個小小的u盤,此刻重若千鈞。里面存儲的加密坐標,是“觀星人”或者說那個未知的地球反抗組織給予的唯一指引,是他在絕境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掙扎著站起身,將找到的過期瓶裝水和壓縮干糧盡可能多地塞進背包,與那塊依舊沉寂的“潛影”設備、移動硬盤以及匕首放在一起。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給予他短暫喘息和意外轉機的地方,然后毅然踏入漸沉的暮色之中。
坐標指向的位置,并非城市方向,而是更偏向荒漠腹地,一個在地圖上幾乎沒有標記的區域。按照他粗略的估算,以他現在的狀態和徒步的速度,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才能抵達。這期間,他需要穿越更加荒涼、缺乏遮蔽物的地帶,并且要時刻警惕“園丁”的“清道夫”和“吞噬者”的“孢囊”。
他不敢走直線,而是選擇沿著干涸的古河床邊緣前進,利用河岸的些許起伏和零星生長的、耐旱的梭梭草作為掩護。夜間的荒漠氣溫驟降,寒風如同冰冷的刀子,穿透他單薄的工裝。他只能靠不斷行走和咀嚼壓縮干糧來維持身體的熱量和體力。
腦海中,“觀星人”最后的警告不斷回響:“你的位置已標記”。這意味著追兵很可能還在搜尋他,甚至可能已經大致鎖定了這片區域。他必須盡快離開。
一夜的跋涉,耗盡了他剛剛恢復的一點體力。當天邊再次泛起魚肚白時,他找到一處風蝕形成的巖穴,癱坐進去,幾乎連擰開水瓶蓋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著所剩無幾的清水,心中涌起一股絕望。按照這個消耗速度,他根本撐不到坐標點。
就在這時,他隱約聽到了一陣極其微弱的、不同于風嘯的引擎轟鳴聲!聲音來自遠方,但正在逐漸靠近!
他心中一驚,強撐著爬到巖穴邊緣,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只見在晨曦的微光中,一輛覆蓋著厚厚的沙塵、看起來破舊不堪的皮卡車,正沿著古河床的另一側,顛簸著駛來。車的款式很老,像是幾十年前的產物,開起來哐當作響,排氣管冒著黑煙。
是當地的牧民?還是……追兵的偽裝?
他屏住呼吸,緊緊握住匕首,觀察著車輛的動向。皮卡車似乎并沒有明確的目標,只是沿著河床漫無目的地行駛,速度很慢。當車輛行駛到距離他藏身的巖穴大約百米左右時,突然“噗”的一聲悶響,車頭一歪,停了下來。司機罵罵咧咧地開門下車,檢查了一下,似乎是爆胎了。
那是一個穿著臟兮兮蒙古袍、頭發花白、臉上布滿溝壑的老人。他圍著癟掉的車胎轉了兩圈,嘆了口氣,從車斗里翻找著工具,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和吃力。
陳默仔細觀察著老人和他的車。老人的樣貌、舉止、車輛的破舊程度,都看起來非常自然,不像偽裝。而且,如果真是追兵,不太可能用這種效率低下的方式搜尋,還恰好在他附近爆胎。
一個冒險的念頭再次升起。他需要水,需要交通工具,需要信息。這個老人,或許是一個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將匕首藏在袖子里,調整了一下表情,讓自己看起來盡量無害,然后站起身,朝著皮卡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大爺,需要幫忙嗎?”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
老人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看到衣衫襤褸、滿臉疲憊但眼神還算清正的陳默,警惕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漢語含糊道:“不用不用,胎癟了,換個備胎就好。”
陳默沒有靠近,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繼續說道:“我看您一個人挺費勁的,我幫您搭把手吧。這荒郊野外的,互相照應一下。”
老人打量了他幾眼,似乎覺得他不像壞人,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那……謝謝小伙子了。”
陳默走過去,幫老人一起卸下備胎,動作麻利地更換。在這個過程中,他刻意展示了自己的疲憊和干渴,在擰螺絲的間隙,忍不住舔了舔更加干裂的嘴唇。
老人看著他,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了然,從駕駛室里拿出一個軍用水壺,遞給他:“喝點吧,看你這樣子,遭了不少罪。”
陳默沒有客氣,接過來小心地喝了幾口。清涼的水滑過喉嚨,如同甘霖。他道了聲謝,繼續手上的動作。
“小伙子,你這是從哪兒來?要去哪兒啊?怎么弄成這個樣子?”老人看似隨意地問道。
陳默早已準備好了說辭,含糊道:“從那邊過來的(他指了指城市相反的方向),遇到沙暴,車壞了,東西也丟了不少,想找個有人的地方求助。”他沒有提及具體地點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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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哦”了一聲,沒有深究,只是嘆道:“這鬼地方,是不好走。你是要往東邊去?那邊最近可不太平,聽說有部隊在演習,封了好大一片地方,還有人說看到些怪東西在天上飛。”
陳默心中一動。“怪東西?”
“是啊,綠幽幽的,像……像水母?反正不像飛機。”老人搖搖頭,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這年頭,怪事多著呢。”
換好輪胎,老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對陳默說:“上車吧,我捎你一段,前面幾十公里外有個廢棄的礦區轉運站,比這兒強點。”
這正是陳默需要的!他連忙道謝,坐上了副駕駛。皮卡車再次發出哐當的聲響,沿著古河床顛簸前行。
車上,陳默旁敲側擊地詢問著那個“廢棄礦區轉運站”和更遠處坐標點附近的情況。老人倒是健談,說那個轉運站早就沒人了,但有些空房子可以擋風。至于坐標點更深的腹地,老人則表示很少人去,傳說那里磁場混亂,電子設備容易失靈,還有狼群出沒。
陳默默默記下這些信息。磁場混亂?這或許可以干擾追兵的設備,但也可能影響他自己的判斷。
幾個小時后,皮卡車將陳默放在了那個所謂的廢棄礦區轉運站——幾排更加破敗的磚房孤零零地矗立在戈壁上。老人給他留了小半壺水和一點干糧,便開車離開了。
陳默看著老人遠去的方向,心中感激。這個世界,終究不全是冰冷和敵意。
他走進轉運站,找到一間相對完整的房子,決定在這里休息到傍晚,恢復體力,然后利用夜色掩護,前往最終的坐標點。距離目標,已經不遠了。
2.腐壤危局:共振壁壘與代價抉擇
腐壤星球,菌林掩體。楊艦長等人與孢子意識的短暫接觸,雖然付出了星球意識受損的代價,但也確認了一個關鍵的弱點——孢子意識網絡底層那冰冷純粹的“吞噬指令”。
但這指令深藏在意識深淵的核心,想要觸及并干擾它,需要的力量遠超他們的能力范圍。星球意識因此變得更加虛弱,傳遞來的波動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我們必須找到其他方法……”女技術員看著外面依舊不斷飄落的淡綠色孢子霧氣,以及天空中那些沉默卻帶來巨大壓迫感的翠綠星艦,聲音帶著絕望,“或者……我們能否嘗試與那些‘吞噬者’本身溝通?”
“溝通?它們像是能溝通的樣子嗎?”年輕士兵指著天空,那些星艦依舊如同冰冷的觀察者,對下方孢子與菌林的戰爭漠不關心,仿佛只是在等待收割的時刻。
楊艦長沉默著。與“吞噬者”溝通的希望渺茫。他們唯一的優勢,似乎就在于星球意識教導的“隱藏”與“幻象”能力,以及……那次接觸中發現的孢子指令弱點。
“或許……我們不需要直接攻擊指令核心。”一直虛弱但意識清晰的羅斯突然傳遞來意念,“我們能否……放大那個弱點?”
“放大?”楊艦長疑惑。
“就像……在嘈雜的電臺頻率中,突然插入一個更強、更刺耳的干擾信號。”羅斯努力解釋著,“孢子意識基于那個簡單指令運行,如果我們可以模擬出比星球生命能量更‘誘人’、但本質上會導致其指令邏輯沖突或過載的‘假信號’,是否能讓它們內部的吞噬程序出現混亂,甚至……自噬?”
這個想法極為大膽!相當于給癌細胞喂食偽裝成營養的毒藥!
“但如何制造這種‘假信號’?”女技術員問道,“這需要極其精微的意識操控和對孢子指令邏輯的深刻理解。”
“星球意識……它或許知道方法……”楊艦長將目光投向腳下的大地,嘗試著再次與那古老而疲憊的意識溝通,傳達羅斯這個冒險的想法。
這一次,星球意識的回應緩慢而沉重。它似乎理解了這個計劃,但也清晰地傳遞來一個信息——執行這個計劃,需要消耗它更多的本源力量,并且需要幸存者們作為“信號放大器”和“引導者”,將這股經過“加工”的、帶有“毒性”的意識波動,精準地投射向孢子網絡。這對雙方而,都意味著極大的風險和消耗,成功率……未知。
這是一場dubo。賭贏了,或許能暫時擊退孢子,爭取到喘息之機。賭輸了,星球意識可能徹底沉寂,他們也將在意識反噬中消亡。
沒有太多時間猶豫。孢子對星球的侵蝕正在加劇,菌林網絡傳遞來的痛苦呻吟越來越清晰。
“我們……沒有選擇。”楊艦長看著周圍的同伴,從他們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絕。與其坐視星球被吞噬,不如拼死一搏。
他們再次圍坐,藍色脈絡亮起,與菌林和星球意識深度連接。這一次,他們不再僅僅是防御或隱藏,而是主動引導星球意識那龐大的、卻已受損的力量,按照羅斯設想的方向,開始構筑一個復雜而危險的意識共振陷阱。
幽藍的光芒在他們身上和周圍的菌林中流轉、匯聚,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不斷變幻的能量渦旋。渦旋的中心,一股經過星球意識“調制”的、散發著奇異誘惑力卻又蘊含著邏輯悖論毒素的意識波動,正在緩慢孕育、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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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銀籠對決:權限碰撞與情感錨點
播種者設施內部,通往深層隔離單元的通道已化為戰場。a-001,那個與陳默面容相似的“原型”,站在厚重的能量力場門前,掌心古老的Ω符號爆發出刺目的光芒,與設施系統進行著最直接的權限對抗!
力場劇烈波動著,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門后的自動炮塔瞄準了他,卻因為系統指令的混亂而無法開火。冰冷的合成音在走廊里反復回響,帶著前所未有的邏輯錯誤和急促:
警告!非法權限入侵!系統完整性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