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冰冷線索:v.k.的指向
李薇帶來的早餐暖意,終究無法驅散陳默心底那因一個電話而悄然蔓延的寒意。他看著李薇手腳麻利地收拾著客廳的狼藉,動作依舊溫柔,語依舊關切,但昨夜那瞬間的僵硬和指節泛白,如同毒刺般扎在他的意識里,無法拔除。信任的裂痕一旦產生,任何微小的舉動都蒙上了一層審視的陰影。
“默默,我查了一下,”李薇將最后一塊玻璃碎片掃進簸箕,直起身,拿起那枚鉑金袖扣,在晨光下仔細端詳,“v.k.這個縮寫,在本地定制珠寶圈里并不常見。我托一個在奢侈品雜志工作的朋友打聽了一下,他提到一個名字——維克多·科恩(victorkohn)。”
陳默精神一振,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慮:“維克多·科恩?什么人?”
“一個很低調的富豪,”李薇壓低聲音,眼神帶著一絲凝重,“據說是做跨國貿易起家,后來轉向高科技投資,背景很深,產業遍布全球,但本人極其神秘,很少公開露面。他的私人訂制品,尤其是帶有他姓名縮寫的東西,非常稀少,只可能在他最核心的圈子里流通,或者…作為某種特殊‘禮物’。”
“特殊禮物?”陳默的心沉了下去。這意味著袖扣的主人,要么是維克多·科恩本人,要么是與他關系極其密切、能獲得其私人物品的人。無論是哪種,都意味著他們即將觸碰的,是一個能量巨大、深不可測的龐然大物。
“我朋友說,維克多·科恩在本地有一家控股的私人藝術顧問公司,叫‘科恩視野’,名義上是做藝術品投資和收藏顧問,但業內都知道,它更像是一個頂級富豪的私人俱樂部和情報交換站。負責人叫朱迪·吳(judywu),是維克多的心腹。”李薇快速說道,“如果能接觸到朱迪·吳,或許能旁敲側擊出這枚袖扣的來源。”
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在陳默心中燃起。維克多·科恩這個名字的出現,像一把鑰匙,雖然沉重,卻可能打開真相之門。“科恩視野…朱迪·吳…”他默念著,眼中燃起一絲決絕,“我們必須找到她!這是唯一的線索!”
李薇看著他眼中不顧一切的火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默默,這太危險了。維克多·科恩那種層面的人…我們根本惹不起。而且,萬一這袖扣是那個‘鏡像人’故意留下的陷阱…”
“陷阱也得踩!”陳默打斷她,聲音沙啞卻斬釘截鐵,“我昨晚差點死在家里!不是它死,就是我亡!薇薇,我沒有退路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那枚冰冷的袖扣,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武器。
李薇看著他蒼白而堅定的臉,最終嘆了口氣:“好吧。我陪你。但我們必須小心,非常小心。”她拿出手機,“我們學校正在在跟星辰總部對接項目,我記得他們市場部好像和‘科恩視野’有過一點業務往來,合作過一個慈善拍賣。負責對接的是市場部的朱經理。我找他問問,看能不能約到朱迪·吳,或者至少拿到一些信息。朱經理人還不錯,應該肯幫忙。”她說著,撥通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李薇換上了工作時的干練語氣:“喂,朱經理?我是李薇…嗯,對,有點私事想麻煩您…想打聽一下‘科恩視野’的朱迪·吳女士…對,就是那位…嗯嗯…哦?您手頭正好有上次合作時留的一份客戶資料備份?里面可能有她的聯系方式或者助理的電話?太好了!…您現在在公司?方便我過去取一下嗎?…好的好的!太感謝了!我大概…半小時后到!”
掛斷電話,李薇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運氣不錯!朱經理說他手頭有份資料,就在他辦公室,我們現在過去就能拿!雖然不一定能直接聯系到朱迪·吳本人,但至少是個突破口!”
希望的曙光似乎明亮了一些。陳默緊繃的神經也略微放松。他看著李薇明媚的笑容,心中那根懷疑的刺,似乎也暫時被這積極的進展壓了下去。也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那個電話只是巧合?
“走!去公司!”陳默站起身,盡管身體依舊疲憊,但求生的欲望支撐著他。他需要真相,需要反擊!
2.希望之影:古董店里的微光
去公司的路上,陳默提議先去一個地方——大學城附近一條老街巷里,一家不起眼的古董鐘表維修店。店主老楊,是他大學時勤工儉學認識的一位怪人,精通各種精密機械,尤其對貴金屬和稀有寶石有近乎偏執的研究癖好,鼻子靈得像獵犬,而且嘴巴極嚴。
“這袖扣工藝不一般,找老楊看看,也許能發現點線索。”陳默解釋。李薇點頭同意。
小店隱藏在爬滿藤蔓的老墻后,門面狹小,里面堆滿了各式各樣停擺的古老鐘表和泛黃的機械零件,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舊木頭的混合氣味。一個頭發花白、戴著厚重放大鏡片的老頭正埋頭在一個精致的懷表機芯前,聽到門鈴響,頭也不抬:“自己看,不買別亂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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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是我,陳默。”陳默開口。
老楊這才抬起頭,從鏡片后打量了陳默和他身邊的李薇一眼,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喲?稀客。你這臉色…被鬼攆了?”老頭說話一向不中聽。
陳默苦笑一下,沒解釋,直接拿出那枚用紙巾包著的鉑金袖扣:“幫我看看這個,老楊。能看出什么門道嗎?”
老楊放下手中的鑷子,接過袖扣,動作瞬間變得無比輕柔而專業。他走到窗邊明亮處,從工作臺上拿起一個更精密的放大鏡和一個小型手持式光譜分析儀(這玩意出現在古董店顯得格外突兀)。
他先用放大鏡仔細觀察袖扣的每一個棱面、鑲嵌工藝、微雕的“v.k.”縮寫,手指在冰冷的鉑金上摩挲。接著,打開光譜分析儀,一束微弱的藍光掃過鉆石和鉑金底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店里只有老舊掛鐘的滴答聲。陳默和李薇屏息凝神。
“嘖…”老楊終于放下工具,摘下放大鏡,眼神變得異常嚴肅,“小子,你惹上dama煩了。”
“怎么說?”陳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鉑金純度極高,是頂級的pt950。鉆石是d色if凈度,完美切割,單這顆石頭就價值不菲。但這都不是重點。”老楊指著袖扣內側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與鉑金融為一體的標記,“看到這個了嗎?一個被荊棘纏繞的‘Ω’符號。這是‘歐米伽工坊(omegaatelier)’的暗記,全球最頂尖、也最神秘的私人珠寶定制工坊之一,只為極少數特定客戶服務,從不公開名錄。他們的作品,本身就是身份和某種…‘契約’的象征。”
“契約?”李薇疑惑地問。
“誰知道呢?”老楊聳聳肩,眼神意味深長,“也許是效忠,也許是交易,也許是…詛咒。”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更邪門的是這鑲嵌工藝。你看鉆石底座周圍,這些細微的、像電路板蝕刻紋路一樣的凹槽…我剛才用光譜儀掃了一下,殘留物里有極其微量的…銥-192同位素,還有幾種我數據庫里沒有的有機聚合物痕跡。”
“銥-192?放射性同位素?”陳默的物理知識瞬間被激活,臉色劇變。這東西通常用于工業探傷或醫療,怎么會出現在一枚袖扣上?還有未知的聚合物?
“微量,非常微量,短時間接觸不會有事,但長期貼身佩戴…”老楊搖搖頭,“而且這殘留物非常‘新’,像是最近才被‘激活’或者‘沾染’上去的。這枚袖扣,絕不僅僅是裝飾品那么簡單。它更像是一個…信標?或者某種裝置的接收器?”老楊渾濁的眼中閃爍著與他年齡不符的精光,“小子,聽我一句勸,把這玩意兒扔了,離它遠遠的!你卷進去的事情,水太深了!”
老楊的話如同冰水澆頭,讓陳默和李薇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蒙上濃重的陰影。維克多·科恩、歐米伽工坊、神秘的Ω符號、帶有放射性殘留和未知聚合物的“信標”袖扣…這背后隱藏的,是一個遠比“鏡像人”更龐大、更冰冷、更科技化的恐怖網絡!導師周淮安的實驗,恐怕只是這冰山一角!
恐懼再次攫住陳默,但他眼中卻燃燒起更瘋狂的火焰。他不能退!“謝謝您,老楊!”他鄭重地收起袖扣,拉著李薇轉身就走。
“記住!別相信任何人!”老楊蒼老而凝重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如同預。
3.致命栽贓:血泊中的替罪羊
帶著從老楊那里獲得的震撼和更深的恐懼,陳默和李薇匆匆趕往星辰公司。距離約定的半小時已經過去了一些。
公司大堂依舊光鮮亮麗,穿著得體的人們步履匆匆。但陳默踏入這里的瞬間,就感到一種無形的、冰冷的壓力。空氣中仿佛彌漫著王總那油膩的氣息和周淮安陰影下的陰謀味道。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口袋里的袖扣,那冰冷的觸感提醒著他危險。
市場部在十五樓。電梯緩緩上升,狹小的空間里,陳默能感覺到李薇似乎有些緊張,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叮——”十五樓到了。
走廊里很安靜。朱經理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李薇快步走在前面,陳默緊隨其后,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朱經理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朱經理?我是李薇,我來取資料了。”李薇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回應。她輕輕推開了門。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如同實質的拳頭,猛地砸在兩人的臉上!
辦公室內的景象,讓陳默和李薇瞬間魂飛魄散!
朱經理肥胖的身體癱倒在他的老板椅旁,雙眼圓瞪,臉上凝固著極致的驚恐。他的胸口插著一把鋒利的、樣式獨特的戰術匕首!鮮血浸透了他昂貴的襯衫,在地毯上洇開一大片刺目的暗紅,幾乎匯聚成一個小血泊!辦公桌被撞得歪斜,文件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兇殺現場!
陳默的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震驚和恐懼讓他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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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薇發出一聲短促而凄厲的尖叫,身體不受控制地連連后退,撞在了身后的陳默身上!
就在她撞上來的瞬間,陳默下意識地伸手扶了她一下。而就在這一剎那,李薇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猛地釘在了陳默扶著她的那只手上!
陳默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他的右手,此刻正緊緊握著一把匕首!一把刀柄上沾著新鮮血跡、刀身還帶著血槽的戰術匕首!和他口袋里那枚冰冷的袖扣一樣,這匕首仿佛憑空出現在他手中!冰冷、沉重、帶著死亡的氣息!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