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誠憑什么從一個鹽販子能夠裂土封王?
張士誠憑什么以一介造反的泥腿子身份遏制北元的攻勢?
無他,就是追隨他的手下有人為他訓練了一支南征北戰,戰斗力強悍的部隊。
大家都是在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真的鐵了心要拼命的時候,與其他的精銳又能差多少?
“這支隊伍,著實不弱!”
連一向是心高氣傲的常茂都忍不住贊嘆道。
而朱平安則一臉呆滯的表情,“這群人莫非真的是不怕死嗎?”
朱振卻冷眼旁觀,淡淡的說道:“若是連這份悍勇都沒有,國公如何被逼的連揚州都丟了?”
“舉槍!”
朱振揮舞手中的軍旗,立刻有旗牌官擂鼓官傳遞軍令。
常茂雙手緊握禹王槊,一旦前線動搖,他必須率領精銳沖進去,把敵人的攻勢扼殺在搖籃之中。
而朱平安此時雖然心里疑惑朱振是不是腦子被馬蹄子踢了,但是卻也從士兵手里接過一把刀,準備加入戰團。
近了!近了!以至于可以看清楚敵人猩紅的眸子。
張士誠的騎卒還做不到北元騎卒的齊射本事,只能抽出馬刀,準備一通砍殺。
將士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朵時刻等待著命令。
可是朱振仿佛被時間機器凝滯成了花卷一般。
十幾米了,第一個敵人已經舉起了馬刀,下一刻就要砍殺了。
朱平安本想喊一嗓子,領著人往前沖鋒,只是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黑暗中的個子并算不上高大的軍卒們,跟朱振一般,仿佛成了寒冬里披著雪毯子的一排排枯樹。
他們跟朱振一樣瘋了嗎?
敵人的馬蹄就要踐踏到他們的腦袋上了。
此時此刻,電光火石之間,戰場竟然出奇的安靜下來。
“殺!”
戰場之上,朱振扯足了嗓子,猛地一聲吶喊。
盾兵們紛紛將手里的盾牌戳在地上,第一排的將士紛紛躲在盾牌后面。
第二排將士將長槍搭子盾牌上方,形成一面槍林。
馬背上的騎卒知道他們使用的戰術與衡南縣的戰術大抵差不多的,所以根本無所畏懼,只要沖破了第一道防線,對方將一無是處。
完全是先前戰場的重演。
巨大的沖擊力,戰馬撞在了槍尖上,長槍被大幅度的彎折,瞬間斷裂。
“噗!”
敵方戰馬上的敵人紛紛落馬,而己方的長槍手和盾牌手也有不少被撞飛,口吐鮮血。
朱平安已經抑制不住,想要沖鋒了。
可讓朱平安再次沒有想到的是,第三排與第四排的士卒如同海浪一般,將手中的長矛瘋狂的刺向了戰馬上的敵人。
而在軍陣中,有力量超強的士卒趁著敵人停滯的這個機會,猛地將手中的鏈子錘甩了出去。
敵人最后的騎兵沖刺的勁頭瞬間徹底止住了,他們的生命被肆意的收割起來。
而趙湯同樣也面臨極其殘忍的結局,一副鏈子錘從天空中飛來,先是小錘砸中胸口護心鏡,接著大錘砸中兜鍪,整個人摔落戰馬。
此時此刻,朱振忽然動了,揮舞手中雁翎刀。
“沖鋒!”
“殺呀!”
第一時間爆發出喊殺聲的確實衡南縣內。
朱平安此時卻忘記了自己在戰場上緊張的模樣說笑道:“這群家伙,撿漏倒是來的積極。”
遠處的長槍手、刀盾手正與趕過來的王侃隊伍合力正在清剿張士誠的騎卒,而城墻上正在觀察戰況的劉奇長嘆一聲說道:“軍山之兇悍,聞所未聞,回去必須讓平章謹慎了。”
“走?
想的倒是挺美的。”
回到衡南縣,仿佛回了家的李進,此時正倚在城墻上,手里把玩著一桿短銃,一臉嘲笑的看著眼前的幾人。
“你是何人?”
劉奇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見更多弓箭手出現在自己身邊。
劉奇心中一驚,趕緊去腰間拿武器,卻見那些黑影將箭羽搭在了弓弦上。
李進手中短銃連招呼都不打,就打爛了劉奇的胳膊,“誰讓你亂動的?”
“嗷!”
劉奇發出了野獸一般的怒吼,卻見對方的少年再次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一時間劉奇發現,自己竟然能忍著劇痛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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