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響起,隊列里整齊的軍陣層層變化,像是隨風搖曳的整齊麥浪。
一大一小兩個營盤,訓練的內容也完全不同。
“世子殿下派人來犒軍了。”
正在操練的時候,外面常來了一聲吶喊,朱振扭頭望去,卻旋即將頭收了回來。
無數的民夫和馬車,在大營外排起長隊。
常升剛想上前迎接,卻被邵榮故意支開,讓他去檢查下馬料,而自己則一臉和善的表情迎了上去。
一個身材魁梧的紅袍大漢對著邵榮拱手道:“平章大人,世子殿下聽聞軍中操練甚是辛苦,只嘆侍奉國公左右,不能輕易離開,所以命小人送來些犒軍之物,還請清收。”
邵榮立刻一臉恭維道:“世子殿下親自參與東征之戰,為我應天大軍鼓舞士氣,實在是我等之幸。”
朱振在遠處聽得真切,忍不住吐了口吐沫。
舔狗,舔狗,應有盡有啊。
到了夜色降臨的時候,邵榮將物資清點完畢,做到了心中有數。
朱振看著邵榮將那些物資分配下去,故意沒有分給軍山大營,所以其他人多分了一些。
犒軍的隊伍很長,有米有肉,還有美酒。
“世子殿下仁義,平章大人公允,今日竟然比平時多了幾壇美酒。”
“這肉食也比之前要多了不少呢。”
這些軍士哪里管得上軍山,見邵榮分配下來賞賜,一個個大肆朵頤,不知道心里多美。
朱振一臉冷笑的看著邵榮站在高臺上,慷慨激昂的講話,大意是大家不要忘記世子恩典,到了前線要英勇殺敵云云。
“爵爺,沒咱們什么事兒嗎?”
虎二的臉色很是難看,在應天,他們可是朱元璋的親衛軍,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待他。
常茂更是苦大仇深的罵道:“入他娘的邵榮,這廝真的是倚老賣老到了極點。”
朱振回首冷笑道:“沐英,你拿著我的牌子,找滁州的一級代理商,讓他們給我準備酒肉,我們也要好好的犒勞下弟兄們。”
沐英一聽就皺眉道:“爵爺,咱們這是私人犒軍啊!會不會被人猜忌?”
“私人犒軍?”
朱振笑道:“你是不是過糊涂了,軍山的兵馬本來就是我的私兵,你忘了我是大宋帝國的實封男爵,大宋皇帝陛下允許我自主擴軍,我犒勞下我的部下誰能說什么閑話?”
朱振很清楚,只要自己身上還有大宋皇帝留下的印記,說什么都不管用,人家該排斥還是排斥。
可要是等到自己到了前線立下功勛,今日這事兒傳出去,別人怎么看邵榮,可就不好說了。
老子領著自己的兵,義務給你們來支援。
你們不給吃,不給喝也就算了。
最后立下功勛的還是我們!你的臉呢!朱振就是要刻意營造出一種形象,那就是自己在邵榮苛刻的基礎上,營造出自己委屈無比,大公無私的形象。
反正誰都知道自己有錢。
而且自己是朱元璋的準女婿,就算是自己花了錢,別人多半也會認為自己這錢花的應該。
而且今天朱振要是讓軍中的袍澤受了委屈,自己的面子少點兒不假,這兵以后可就不好帶了。
“不讓我們吃,別人也想吃爽了嗎?
先讓兄弟們,把他們的酒砸了!”
朱振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人,指著邵榮的嫡系部隊說道:“對,就砸他們的酒,掀了他們的鍋!我到底要看看,邵榮有沒有膽子跟我干一場!”
當然,朱振縱容手下鬧事兒,不是想引起兵亂,那就是給大家看的。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友軍的嗎?
怎么,當初是誰求著我們軍山來幫忙的?
我們來了,你們就是這種態度嗎?”
“你再吃一口試試?”
“操你娘的,看你那得瑟樣!”
夜黑風高,邵榮的兵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繳了武器,然后蒙著面紗的常茂親自將一壺酒,灑在了一個千戶腦袋上。
大步而去。
干了這一票之后,朱振就放心的將兄弟們召集到一起。
就是簡單的肉干加饅頭,還有粥。
算是軍山的標配,但是跟其他營的士兵那種大魚大肉還是有天大的差別的。
“弟兄們可有怨嗎?”
朱振自己也用筷子穿了兩個大饅頭在啃,一邊啃一邊問虎二。
虎二直接是用小盆裝了一盆的饅頭,幾乎是三口一個,聞他努力把嘴里的饅頭咽下去,翻著白眼道:“還,還好,不過是吃一口罵一句罷了。”
朱振淡淡的道:“那就好,等怨氣積累到明天后,那就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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