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來府上再次為陳母醫治,結果不盡人意。
陳母歪在榻上,張口只發出模糊的“嗬嗬”聲,身體早已不受使喚,癱在一旁。
陳屹川低著頭,哭過一場,雙眼紅腫,默默候在一旁。
王媽媽見狀,眼中動容,抹了把眼淚:“小公子這是牽掛老夫人,極有孝心,老夫人定然不愿您傷心。”
一旁的陳玄文摸了摸他的腦袋:
“祖母會明白你的心意。”
沈知韞收回視線,轉而看向陳母。
雖然府上請大夫好生養著,但陳母一病,府中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沈知韞成了唯一的女主子。
同時,這些年她跟隨夫君在外,陳府所有的田契鋪子都是由陳母管控的,派出去的管事都是她的人。
沈知韞現在可以名正順地行使陳府的管家權。
即便陳玄文,也無法質疑什么。
兩人離開院子時,陳玄文主動叫住她:“府上的老人跟隨母親多年,一些無傷大雅之事,無需過分追責他們。”
“這段時間可以轉賣一些難脫手的田產鋪子。”
沈知韞腳步一頓。
“可是準備離京?”
之前叫他走,他又不走。
陳玄文道:“汪氏一案到底影響了府上的名聲,皇帝用我,只是希望我能幫他安穩邊關,何苦繼續再待京城?”
況且背后算計他的人還沒得手,怕是會繼續生事。
府上的口風一出,看看誰會按捺不住。
想到這,陳玄文眼神一冷。
總不能白白吃了這虧。
沈知韞應下了。
回去后,她便叫府上的管事、外頭店鋪的掌柜過來見她,恩威并施,一一敲打。
除了個別忠心耿耿的硬骨頭,大多數人皆看得清日后陳府是由誰做主,自然不敢敷衍。
說句大不敬的,即便老夫人好了又怎樣?
也是仗著二夫人之前隨將軍奔赴邊關,才把管家大權掌握在手中。
老夫人年紀大了,日后將軍府遲早是二夫人做主。
既然如此,趁著二夫人現在剛剛接手,誰率先示好,說不定日后還得夫人倚重。
沈知韞自然對那群識時務之人極其滿意。
至于有些拿腔作調、倚老賣老之徒,沈知韞也不慣著,把他們都分配了陳玄文的外院里做事。
反正不扣他們的月錢。
正如陳玄文說的,寬待府上老人。
把人放在他眼皮子底下,難道還不放心,還不算恩重?
敲打完下人,又懲罰幾個愛私下嚼舌根的,把陳府上下整頓一通。
陳玄文則是去陪陪屹川。
回京后,陳屹川在應天書院上學。
京中手眼靈通之人不少,不少人知道陳玄文一事。
總有些看不慣陳屹川的同窗在他面前出嘲諷,幾番諷刺。
陳屹川怎能忍得了?
先是私下吵嘴,而后打架動毆。
薛姑姑不敢隱瞞,連忙告知沈知韞。
他只要陳屹川沒受委屈就好。
孩子有些氣性才正常,總不能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還要忍氣吞聲。
只是這做法有些沖動了。
礙于陳玄文的身份,事發當晚,那同窗的父母就壓著他上門親自賠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