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年前有位玄澄大師，號稱少林寺兩百年間武學第一人。一夜之間經脈盡碎淪為廢人，只因習得上乘武藝卻未修成相應佛法，以致走火入魔功力盡喪。

國師強練七十二絕技，暗傷早已潛伏體內。后又強行修習易筋經，致使子午時分的劇痛愈發難忍。沈無極負手而立。

可有解法？鳩摩智急問。

簡單。沈無極唇角微揚，散去你體內少林功夫，痛苦立消。

荒謬！鳩摩智厲聲道。若內力盡失，豈非連常人都不如？這般活著不如死去。

寧愿日夜受這錐心之痛？沈無極反問。

鳩摩智默然。

若僅是自廢武功，何必勞駕沈教主？貧僧又何苦在此守門三月？

他頓覺受了戲弄。

見其惱怒，沈無極輕笑：讓你守山門非是戲耍。我可只化去少林內力，保留你其他修為。

內力如何能分隔化解？

我說能，你可愿信？

鳩摩智面露掙扎。此舉風險極大，稍有不慎便會功力盡廢。轉念又想，以沈無極的修為若要加害，何必大費周章？

貧僧愿信沈教主！子午時分的折磨已讓他痛不欲生。

話音未落，沈無極驟然出手，右掌直取天靈！

鳩摩智大驚失色。天靈乃致命要害，這一掌下來——

未及反應，掌心已抵頭頂。意識迅速渙散之際，他始終不解：為何突然下**？

......

再睜眼時，只見沈無極含笑而立。

我還活著？

“你的子午之疾，我已化解。”沈無極平靜道。

鳩摩智運氣探查，驚覺體內少林**盡數被沈無極所廢。

所幸其他武學尚在，修為僅從宗師境后期跌落至中期。更令他意外的是，多年隱疾竟一掃而空。

往日除子午時分的劇痛，周身穴位亦常隱隱作痛，此刻全都消失無蹤。

“謝教主大恩！”

鳩摩智這才明白那一掌竟是救治之舉。

“往后不會復發，你可以離開了。”沈無極說道。

“教主這是要逐客？”鳩摩智愕然。

“堂堂吐蕃國師，大輪明王，莫非想永世替我看守山門？”沈無極反問。

鳩摩智沉吟片刻，鄭重道：“貧僧愿歸順明教，懇請教主收留！”

這些時日相處，他已看清沈無極深不可測的修為與淵博武學。若能得其指點，大宗師之境或可期許。

“當真要入教？”沈無極淡淡道。

“誓死追隨！”鳩摩智語氣堅決。

沈無極正色道：“入教無回頭路，叛教者必誅，可想清楚了？”

“絕不反悔！”鳩摩智斬釘截鐵。

“準了。自今日起不必再守山門。”沈無極應允。

鳩摩智的歸附令沈無極既意外又欣喜。這位吐蕃國師的加入，必將成為他雄圖霸業的重要助力。

“謝教主恩典！”

鳩摩智伏地叩首，感激涕零。

治愈鳩摩智后，沈無極來到師妃暄房前。

“篤篤”敲門聲響起。

“請進。”

室內傳來清泠悅耳的應答。

推門而入，只見師妃暄正于榻上打坐。玉容恬靜，不染纖塵。

“沈大哥何事來訪？”她輕聲道。

“特來探望。”

沈無極挨著床沿坐下，淡雅幽香縈繞鼻尖。褪去仙姿的師妃暄更添幾分真切。

見他這般親近，師妃暄雪腮微暈，卻未多。

經過懷恩寺一事，師妃暄對佛門徹底心灰意冷，多年修持的佛心已然破碎，一身修為也受到不小的影響。

她過往修習的皆是佛門**，如今根基動搖。不過沈無極并不擔憂，他掌握著無數絕學，其中不乏適合師妃暄修習的武技。若她不愿繼續修煉慈航劍典，以她的天賦，轉修其他**同樣能有所成就。

在光明頂可還適應？沈無極輕聲詢問。

尚可，阿朱和阿碧常來陪我。師妃暄答道。

自懷恩寺歸來，她便閉門不出。但這位習慣獨處的靜齋傳人，倒也不覺孤寂。

那就好。沈無極頷首，看來你是決意留在光明頂了。

沈大哥，這些時日我思慮良多，卻仍有不解之處。師妃暄眼中泛起迷茫。

何處不解？

佛門本為濟世而生，怎會淪為這般模樣？提及懷恩寺種種惡行，她心如刀絞。昔日虔誠信仰一朝崩塌，這份打擊近乎致命。

佛門初創時，確是為降魔衛道、普度眾生。沈無極目光深邃，然萬物變遷，為維護威嚴權勢，初衷早已變質。在天下大利與佛門私利之間，你覺他們會作何選擇？

師妃暄聞身形微顫。

你可曾想過，慈航靜齋選擇扶持唐皇，當真因他是九州共主的最佳人選？沈無極話鋒一轉。

她緊咬朱唇，默然不語。

唐皇本是靜齋扶植的傀儡，唯有他君臨天下，才能最大限度維護佛門利益——這難道不是**？

沉默良久，師妃暄終是點頭承認。她無法**自己，師父梵清惠在教導她悲憫蒼生時，確實多次強調要捍衛佛門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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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有濟世之心，才會以拯救蒼生為志。沈無極語氣轉冷，那我問你，若佛門為禍人間，該當如何？

該當如何？她茫然低語。

當斷則斷。沈無極字字千鈞。

斬斷佛緣？師妃暄猛然抬眼，這個出自佛門的女子，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要直面此等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