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安全屋的燈光忽明忽暗,像是某種意識正在黑暗中掙扎蘇醒,又像是困獸的低吼。
而此時,一封匿名郵件悄然抵達陳悅悅的郵箱,發件人地址是一串毫無意義的亂碼,附件是一個視頻文件,標題觸目驚心:《關于“影”與“影·貳”的最終測試報告》。
陳悅悅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播放鍵,屏幕瞬間被黑暗吞噬,只有細微的電流聲滋滋作響,黑暗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某種令人不安的誘惑:“想知道真相嗎?你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陳悅悅點開視頻,屏幕像一張饑渴的巨獸之口,瞬間將光線吞噬殆盡。
只有電流的滋滋聲,像是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耳邊爬動,讓人頭皮發麻。
緊接著,黑暗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白大褂的輪廓在幽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一個低沉、冰冷的男聲,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想知道真相嗎?你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畫面一閃,鏡頭聚焦在手術臺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背對著鏡頭,正在調試著各種儀器。
冰冷的金屬光澤,讓人不寒而栗。
畫外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毫無人性的實驗感:“編號‘影’與‘影·貳’同步率已達87.6%,神經映射完成度滿足替換條件。建議啟動‘雙生代償’協議:主體會在重大危機時自動接收副體感知信息,形成錯覺性記憶補全。”
緊接著,鏡頭猛地一轉,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映入眼簾——幼年的周影,瘦弱的身軀蜷縮在病床上,痛苦地抽搐著,四肢被冰冷的鐐銬緊緊束縛。
而隔壁的房間,l7正被注射著一種不明的液體,他的表情扭曲,仿佛正在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他們不是想造兩個一樣的人……他們是想讓一個永遠不知道另一個的存在!”鄭其安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他猛地站起身,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他終于明白了“影子計劃”的真正目的——制造一個完美的替罪羊,一個可以隨時犧牲的容器。
周晟鵬的目光,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霜,死死地凝視著屏幕。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卻閃爍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光芒。
他緩緩地轉過身,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調取三十年前的財務檔案。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一行行數據在他的眼前閃過。
終于,他找到了“雙生代償”項目的撥款記錄——年度撥款均由“周懷義”私人賬戶支付,總額高達三千二百萬元,遠超其他實驗項目十倍以上。
更令人不安的是,該項目的終止日期,竟然恰好是周晟鵬“死亡”的那一天。
他猛然明白,父親當年并非單純的遇害,而是試圖親手終結這個罪惡的系統。
“有些人死,是為了不讓別人變成鬼。”周晟鵬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在自自語。
他抬起頭,看向廖志宗,
周影看完視頻后,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府邸,整整一夜未歸。
海風呼嘯著,拍打著海岸,像是無數冤魂在哭訴。
第三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周影的身影出現在海邊的墓園里。
他默默地走到一座無名墓碑前,跪了下來,開始用手刨著泥土。
泥土冰冷而潮濕,粘在他的手上,像是無數只冰冷的蟲子在爬動。
他的指甲被磨得血肉模糊,但他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終于,他挖出了一個埋藏多年的鐵盒。
鐵盒已經銹跡斑斑,上面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他顫抖著雙手打開鐵盒,里面靜靜地躺著半枚銅戒。
他取出那半枚銅戒,浸入事先準備好的鹽酸溶液中。
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腐蝕著銅戒表面的銹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銅銹逐漸褪去,銅戒內側顯現出微雕的銘文:“歸來者,當知其所替。”
周影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
他終于徹悟——自己不僅是“影子計劃”的幸存者,更是被設計成接受所有罪責的容器,一個徹頭徹尾的替身。
他緊緊地握著那半枚銅戒,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冰冷觸感。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閃爍著寒光。
當他回到周家府邸時,徑直走向周晟鵬的書房,他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把黑色的shouqiang。
“你說過讓我選擇站哪邊。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再是你的影子,也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周影的聲音平靜而冷漠,仿佛在訴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要那份原始名單。”
周晟鵬靜靜地坐在書桌前,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就預料到這一幕的發生。
他沒有動,也沒有叫人。
他緩緩地拉開抽屜,取出一份密封的檔案袋,推至桌前:“這里面有七個名字,包括三叔、程素芬、以及……我父親當年的保鏢隊長。他們都知道真相。”
周晟鵬抬起頭,看著周影的眼睛,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可以一個一個去找,也可以一把火燒了它。”
周影盯著桌上的檔案袋看了許久,他的眼神變幻莫測,仿佛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思想斗爭。
忽然,他笑了,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和決絕:“燒了?不,我要讓他們一個個睜開眼,看清楚自己干過什么。”
他轉身離去,腳步堅定而有力,仿佛要走向一個未知的戰場。
陳悅悅欲追,卻被周晟鵬攔下:“讓他走。有些路,必須一個人走完。”
周晟鵬望著周影離去的背影,他緩緩地轉過身,走到窗前,凝視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