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鵬站在巨大的屏幕前,面色沉靜如水,目光卻如同獵鷹般銳利,緊緊地盯著屏幕上不斷閃爍的紅點。
“他在等我派人去抓他,”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一把上了膛的槍,“可惜,他等錯了。”
他摘下隨身槍套,遞給陳悅悅,槍身的冰冷觸感讓陳悅悅的心頭一凜。
“如果我沒回來,”周晟鵬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啟動‘焚爐計劃’。”
“鵬爺!”廖志宗聞一驚,剛想勸阻,卻被周晟鵬一個眼神制止。
他轉身,大步走出指揮中心,身影挺拔而決絕,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劃破了這壓抑的空氣。
一輛黑色轎車駛入黑暗,瞬間被暴雨吞噬。
車窗外,雨水模糊了視線,卻無法阻擋周晟鵬那堅定的目光。
周影站在窗邊,望著遠去的車影,眼神復雜。
他知道,這次的對手非同尋常,鵬爺此去,必定兇險萬分。
“這次……換我護你一程。”他低聲喃喃自語,隨即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廢棄療養院地下室,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當周晟鵬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里響起:“周先生,別來無恙……”
雨水敲打著那輛黑色轎車的頂棚,像無數只無形的手在捶打著命運的鼓點。
周晟鵬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廢棄療養院銹跡斑斑的大門。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但卻無法掩蓋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臭。
潮濕、陰冷,像是墳墓里吹來的風,瞬間裹挾了他全身。
地下室沒有開燈,只有從破舊氣窗里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勉強能看清里面的輪廓。
周晟鵬的腳步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看到了。
那具尸體就懸掛在通風管道上,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走近了,才能看清那是一件滿是污漬的白大褂,尸體已經高度腐爛,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手腕上,用血紅的字跡寫著“我說了不該說的”,字跡扭曲,帶著絕望的掙扎。
周晟鵬的目光掃過尸體的臉——那張臉已經腫脹變形,但依稀還能辨認出,是市立醫院病理科的副主任。
他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尸體。
手腕上的紙條,白大褂口袋里的一支鋼筆,還有那雙空洞洞的眼睛,都透露著無聲的恐懼和絕望。
陳悅悅很快發來了消息:“鵬爺,死者身份已確認,市立醫院病理科副主任,名叫李文杰,曾參與1995年嬰兒出生登記系統維護。”
1995年……嬰兒……
周晟鵬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他瞇起眼睛,像是要把所有的線索都串聯起來。
“鵬爺,還有一件事,”陳悅悅的聲音有些凝重,“死者手機最后通話對象……是三叔的私人號碼。”
“老狗咬人,從不叫喚。”周晟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站起身,對著空蕩蕩的地下室說道:“看來,有些人是真的老糊涂了,以為死了個人就能掩蓋一切?”
他沒有報警。
“廖叔,”他撥通了廖志宗的電話,聲音平靜而冷酷,“把這里的尸體處理掉,干凈點。”
“鵬爺,要不要……”廖志宗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
“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周晟鵬打斷了他,“送到黃德海那里,告訴他,這個人,得‘多活三天’。”
掛斷電話,周晟鵬轉身走出了地下室。
外面的雨更大了,像無數把利劍,狠狠地刺向地面。
三叔的反應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帶著一臉的惶恐,登門“請罪”了。
“鵬爺,我真是冤枉啊!”三叔一進門就哭喪著臉,語氣里充滿了委屈,“那個李文杰,我的確跟他通過電話,但他只是咨詢了一下家族成員的醫療檔案,我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洪興的事情啊!”
他主動交出了自己的手機,配合陳悅悅進行檢查,甚至還當著周晟鵬的面,刪除了手機里所有可疑的記錄。
“三叔,您這是說的哪里話,”周晟鵬笑瞇瞇地接過傭人遞來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您為洪興鞍前馬后這么多年,我怎么會不相信您呢?”
三叔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諂媚了。
等到三叔離開后,周晟鵬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陳悅悅:“提取杯沿的dna,比對一下當年療養院的值班護士。”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dna吻合。
那個護士,三年前就已經“病退”,現在被三叔安置在海外,過著悠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