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條清晰，柔韌不斷，行話叫‘皮條須’。您再仔細瞧瞧，這須子上，是不是綴滿了亮晶晶的珍珠點？這叫‘珍珠疙瘩’，是靈氣滿溢到極致，快要凝結成實質的象征！”

“孫掌柜。”

林墨的身子微微前傾，一雙眼睛亮得嚇人，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這雁脖蘆，這錦緞紋，這滿根的珍珠疙瘩，樣樣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二百塊錢，你晚上睡覺能睡得踏實嗎？”

林墨說完，便不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

雅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孫掌柜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珠。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跟一個鄉下小子談生意，而是在被一位宗師級的鑒寶大家，按在地上反復摩擦。

對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行話，都精準地戳在他的知識盲區，不，是戳在他的心窩子上！

他完全沒想到，這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竟然對野山參的品鑒，有如此恐怖的認識！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他剛才那番倚老賣老的話，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孫掌柜再也沒了半點想坑林墨的心思，后背的冷汗，已經把他的長衫都浸濕了。

幸好，幸好自己剛才沒有把話說得太死。

他猛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因為起得太猛，差點把桌上的茶碗給帶翻。

“小兄弟……是老朽有眼不識泰山了！”

他對著林墨，鄭重地拱了拱手。

“沒想到小哥年紀輕輕，見識卻如此不凡，讓老朽佩服，佩服啊！”

這一下，姿態放得極低。

“既然小哥是懂行的人，那老朽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再多說一句，都是在打我這張老臉！”

孫掌柜坐回椅子上，神情變得無比誠懇，甚至帶著一絲討好。

“這株參，拿到清河城，確實能賣到五百塊。但在我們這杏花鎮，地方小，銷路窄，壓貨的本錢也大，確實賣不上那么高的價。”

“不過，相逢即是緣。老朽今天能見到這等品相的寶貝，也是三生有幸。”

他一咬牙，一跺腳，下了血本。

“這樣吧，三百塊，老朽收了！另外，我再私人添五十塊給小哥，就當是交個朋友！三百五十塊，你看如何？”

他顯然是想用這多出來的五十塊，來彌補剛才的失禮，更是想結交林墨這個深不可測的年輕人。

門外，那個小伙計，此刻正把耳朵貼在門縫上偷聽。

當他聽到“三百五十塊”這個數字時，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三百五十塊！

他不吃不喝10年也不見得能攢上這么多啊！

誰知，林墨卻笑了。

他搖了搖頭，伸出手，將玉盒的蓋子，重新蓋上。

“咔噠。”

“孫掌柜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生意就是生意，人情歸人情。”

“說好了三百塊，就是三百塊。”

孫掌柜徹底愣住了。

還有人嫌錢多的？

白給的五十塊都不要？

林墨看著他那副錯愕的表情，繼續說道：“我今天來，除了賣參，其實，主要是想跟孫掌柜，談一筆長期的合作。”

合作？

孫掌柜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剛才還納悶，對方既然知道這株野山參的真實價值，為什么還要來找他。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人家這是來找他合作的啊。

不由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還好剛才他沒有表現的太過分。

不然就錯過跟對方的合作了！

“愿聞其詳。”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