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的罵聲更大。
“最終,會是什么結果?”孟淮津聲音嘶啞。
“兩種結果。”嚴教授沉默片刻,嘆了聲氣,“一,她靠自己的意志力徹底沖破那道屏障,但傷害性極大;二,永遠忘記你,甚至,反目成仇。”
“那舒晚意志力很堅強,她一定會是第一……”
“不,不要這樣。”趙恒話還沒說完,孟淮津就掐斷了他的話。
他不敢再冒讓她陷入永久痛苦的風險,被頭痛折磨,與身體里的另一個惡魔般的自己較量抗衡,難以想象,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教授,”趙恒見孟淮津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接過話問道,“您剛才說,蘇彥堂給夫人設定觸發機制,能遠程操控。那么,這孫子除了暗示她只有回到他身邊才會安全,還會暗示別的嗎?”
“一切都有可能,”嚴教授望著孟淮津說,“他甚至會暗示,讓夫人……直接殺了先生。”
空氣里安靜了好幾秒,包括孟淮津在內,誰都沒有說話。
這是很明顯的事,因為蘇彥堂最巴不得的,就是讓孟淮津死。
在北城,齊耀平被擊斃的那晚,姓蘇的就已經派殺手暗殺過一次,當時被穿著防彈衣的舒晚給擋了,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真是這樣……”趙恒并不知道剛才舒晚昏睡前,已經用槍指過一次孟淮津,這會兒,擔憂地看看自己的老大,又看看一直都像小太陽般關心自己的舒晚,眼眶發紅,提著槍就要出門:
“他媽的,我現在就去斃了姓蘇的。”
“回來。”孟淮津沉冷地命令,扭頭說,“你去就中了他的計。”
趙恒喘著粗氣,就地坐在門檻上,單腳橫著,“那要怎么辦?”
孟淮津沒說話,起身走過去,從他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站到門口,在黑夜里給自己點了支煙。
火星在濃夜中灼出兩點猩紅,孟淮津指間的煙卷被掐得變了形。
他脊背挺得筆直,如出鞘的軍刀、西北的白楊,帶著凜冽鋒芒,側臉線條冷硬得像刻進寒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粗礪的質感,像是從蠻荒里擠出來的陰鷙。
“自是,血債血償。”
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卻裹著極地冰川般的寒意,沒有半分溫度。
話音落下的瞬間,孟淮津猛地將煙蒂擲在地上,狠狠碾踩,火星四濺,如同他眼底驟然炸開的殺氣。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這股狠戾凍得發脆,連風聲都變得滯澀,唯有他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籠罩在異國他鄉的暗夜里的,是他的雷霆怒意:
“明晚,我要讓蘇彥堂付出慘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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