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條聯邦,蘭利。
    中情局東亞技術行動處負責人,戴維斯,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
    那上面只有一行簡潔的紅色小字:目標“潘多拉”協議,狀態:失聯。
    失聯,不是被摧毀,不是被繞過,而是失聯。
    這個詞意味著,對方不僅化解了攻擊,甚至反向奪取了他們埋藏最深的終極武器的控制權。
    戴維斯緩緩抬起手,摘下了金絲眼鏡,用力地揉著眉心。
    他能感覺到太陽穴在一跳一跳地疼。
    這是恥辱,是技術部門自成立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他親手放出的、足以癱瘓一個國家關鍵節點的終極后門,現在變成了一只被關在籠子里,還被敵人拿著鑰匙研究的寵物。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他身后的助理甚至能聽到空調出風口細微的震動聲。
    他終于動了,在加密終端上敲下了一行指令。
    指令通過衛星網絡,發送給了一位在全球數據庫里都不存在的人。
    代號:“心理學家”。
    指令內容同樣簡單:放棄技術竊取。啟動“蜂巢腐蝕”計劃。
    既然硬件和軟件的堡壘無法從外部攻破,那就從內部腐蝕掉它的靈魂。
    目標不再是那架名為“殲-10”的冰冷機器,而是創造它的那個團隊,那些有血有肉、有驕傲、有弱點的人。
    同一時間,華夏,成都。
    “十號工程”聯合項目組的第一次全體會議,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會議室里,涇渭分明地坐著兩撥人。
    一邊是成都所的工程師,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興奮與自豪,彼此間低聲交談,憧憬著未來。
    另一邊,是錢偉民和他帶來的沈飛核心團隊。
    他們穿著整齊的藍色工裝,脊背挺得筆直,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四個大字:不甘,抵觸。
    歷史性的會師,更像是一場被迫的投降儀式。
    “既然大家到齊了,我就先說兩句。”
    成都所的宋文舟作為東道主,清了清嗓子,試圖緩和氣氛。
    “我代表成都所,歡迎沈飛的同志們!我們……”
    “宋所長。”
    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
    錢偉民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一份厚厚的報告。
    他沒有看宋文舟,而是將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空軍領導和項目組成員。
    “在慶祝勝利之前,我建議大家先看清現實。”
    他將報告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悶響,讓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這是我們沈飛團隊連夜整理出的評估報告。關于‘飛火推一體化’控制系統,所需要的硬件基礎。”
    錢偉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結論很簡單。”
    “以我們目前國內所有最頂尖的元器件水平,無論是數據總線的傳輸速率,還是處理器芯片的運算能力,或是陀螺儀、傳感器的精度和可靠性,都遠遠無法滿足‘四余度數字電傳’系統的最低要求。”
    “差多少?”空軍副司令皺起了眉頭。
    “不是差多少的問題。”
    錢偉民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工程師面對現實的痛苦與無奈。
    “是根本性的代差。我們的硬件,配不上這架飛機。陳靜同志的軟件天賦再高,也只是無米之炊。”
    “你們所謂的完美氣動布局,所謂的‘飛火推一體化’,在現實的硬件鴻溝面前,就是空中樓閣!”
    絕望。
    剛剛還洋溢著喜悅的空氣,被這盆冰水徹底澆滅。
    成都所的工程師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茫然。
    宋文舟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因為錢偉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血淋淋的現實。
    他感覺自己像個剛拿到屠龍寶刀的勇士,卻被告知,自己的手臂力量連一把柴刀都揮不起來。
    空軍副司令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煙盒。
    這個致命短板,他知道,但沒想到會被如此尖銳、如此不留情面地在“會師”大會上提出來。
    這不僅僅是技術問題,這是在動搖整個項目的根基,在拷問所有人的信心!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連空軍副司令都面色凝重地準備開口時,一個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錢總師說的,都對。”
    林凱笑了。
    他從座位上站起,緩步走到臺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硬件的巨大鴻溝,確實存在。但誰告訴你們,我們什么都沒做?”
    他看向李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