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巖心里特別明白，這就是在打探虛實，看看會不會把火燒自己頭上，他很客氣地回應說。

“李主任，書記的講話記錄，咱們會馬上以正式文件的形式下發通知，領導意圖我也不便猜測，您說是嗎？”

剛把電話掛斷，又打進來了。這次是一個地級市的常務副市長，繞了半天才詢問是不是呂書記最近特別關注地產項目。

沈巖還是無奈說道。

“王市長，書記調研了很多領域，對各方面都挺關心。不過請您放心，只要工作扎實，都沒什么問題。”

這一下午，沈巖接了七八個電話，真是讓自己無語了。

不僅有打聽消息的，還有人想要通過他約呂書記匯報工作。

他直接就把那些打探消息的全都給擋了回去。

不過他明顯能夠感覺到周圍的氛圍不太對勁。

之前有些人對他這個秘書還持觀望態度的中層干部，現在恭敬之中都帶著一絲敬畏。

而有些人則是試圖在他這里找到一些風向。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沈巖到秘書長辦公室送文件。

錢百川沒立刻看，反而笑著說道。

“小沈啊，今天一下午接電話接了不少吧，實在是太辛苦了。”

沈巖也直接恭敬回應說：“都是工作，也是應該的。”

錢百川點頭，然后隨口一提。

“領導一動，下面人就會多想，咱們就是要盡快做好服務，不該說不該問的也都不能說、不能問，做好分內的事兒最重要，尤其是咱們這秘書工作，你說是吧？”

沈巖雖說是面上沉穩，但其實也是繃著那根弦，說道。

“秘書長教導的是，我一定做好本職工作。”

錢百川低頭看文件，沒有再說什么。

但是沈巖明白，秘書長肯定也感受到了內部的暗流涌動，或許老錢知道的比自己更多。

這番話是提醒，也是一個告誡。

回到招待所之后，沈巖開始整理這段時間的各種問題，進行一個梳理。

自己這個小秘書此刻前途未卜、吉兇不測。

他拿出電話來，想給段淑云請教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播出去。

畢竟在這個時候，誰都不能輕易相信，只能靠自己。

要說還有一個人能夠依靠，那就只能是那位自己正在服務的、神秘莫測的呂書記。

現在的日子看起來表面平靜，實際上還是崩得很緊。

這時，沈巖早已習慣了。

他每天上班、下班、處理文件，留意著旁邊的任何風吹草動，因為他知道，任何一點小事都有可能引發讓他承受不了的結果。

下午，他剛剛整理完呂書記下周去政協座談的文件，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自己從來沒有存過。

沈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