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神魂受創、險象環生的事情,不知怎的很快就傳到了崔無涯耳中。這位平日里深居簡出的老師傅,竟在天剛蒙蒙亮時,就急匆匆地趕到了槐蔭巷,臉上帶著罕見的憂色。
一進院門,看到王二狗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好歹能坐在椅子上喝粥了,崔無涯才明顯松了口氣。他先是仔細詢問了王二狗的身體狀況,又聽云清朗和萬小雅詳細描述了昨晚觀香術失敗、黑煙反噬以及閃電尋來奇蟲的經過。
聽完之后,崔無涯的眉頭緊緊鎖成了一個川字,他在院中來回踱了幾步,最終停下,目光掃過云清朗和王二狗,語氣凝重地開口:
“清朗,二狗,昨晚的事情,證明了我之前的判斷沒有錯。劉志剛留下的這些東西,危險程度遠超預估。它們就像一顆不穩定的炸彈,留在你們身邊,尤其是二狗現在神魂未愈,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頓了頓,帶著商量的口吻道:“老夫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由我將這些東西帶回實驗室,進行更嚴密的封存和研究,比較穩妥。雖然暫時無法破解,但至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云清朗幾乎沒有猶豫,立刻點頭:“師父考慮得周全。這些東西確實邪門,留在我們這里,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可能引來更大的禍患。由您帶回看管,我們也能安心些。”他實在不愿再看到王二狗或者家人因此受到傷害。
王二狗雖然對沒能破解秘密有些不甘心,但想起昨晚那如同墜入冰窟、魂魄幾乎被撕碎的恐怖感覺,也是心有余悸,連忙附和:“對對對!師父您快拿走吧!這玩意兒太邪性了,我這點道行根本扛不住!”
見兩人都同意,崔無涯便準備將裝有佛牌碎片、紙片、令牌等物的盒子帶走。
就在這時,一直盯著那盒子看的王二狗,腦子里不知哪根筋忽然搭上了,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師父……等等!我……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眾人都看向他。
王二狗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指著那盒子,眼神有些不確定,但又帶著一絲莫名的篤定:“您說……咱們能不能……把這些玩意兒,泡到水里試試?”
“泡到水里?!”崔無涯聞,嚇了一跳,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胡鬧!二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些符文紙片,很多材質特殊,遇水可能就毀了!更何況其中蘊含的能量未知,貿然接觸水,誰知道會引發什么反應?這太冒險了!”
王二狗被師父訓得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小聲辯解道:“我……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有種感覺……感覺它跟‘水’有關。師兄的觀水術那么厲害,這東西又邪門得緊,說不定……說不定就得用水來‘激’它一下呢?”
他這個想法聽起來確實有些無厘頭和冒險。就連云清朗也覺得不妥,剛要開口勸阻。
一旁的萬小雅卻眼睛一亮,她似乎從王二狗這看似荒謬的想法中捕捉到了什么。她舉起手,像是課堂發一樣,打斷了眾人的爭論:
“師父,清朗,二狗的想法雖然聽起來冒險,但或許觸及到了某種思路。我們不能真的把這些珍貴的、也可能是唯一的線索實物泡水。但是……”
她看向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語氣帶著科研人員特有的嚴謹與創新:“我們可以用電腦模擬啊!”
“電腦模擬?”崔無涯和云清朗都愣了一下。
“對!”萬小雅快步走到電腦前,一邊開機一邊解釋道,“我們可以用三維建模軟件,高度還原佛牌的材質、紋理,尤其是那些內部藏有紙片的裂隙結構。然后,在虛擬環境中,模擬水流浸潤、浸泡的過程,觀察其表面符文、內部結構可能發生的變化,甚至……模擬能量在水作用下的反應趨勢!雖然無法完全等同于現實,但至少能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直觀的參考!”
這個折中的、充滿科技感的辦法,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既避免了損壞實物的風險,又能驗證王二狗那突如其來的“靈感”。
說干就干。萬小雅立刻投入工作。她先用高精度掃描儀,將幾塊關鍵的、內部藏有不同圖案紙片的佛牌碎片進行了全方位掃描,獲取其精確的三維數據。然后,她在專業的流體力學和材料模擬軟件中,開始構建虛擬模型,設定水的參數,模擬浸泡過程。
云清朗、王二狗和崔無涯都圍在電腦旁,屏息凝神地看著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