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過新開辟的藥田,來到后山一處隱蔽的洞口。陳默正站在洞口,手里舉著火把,臉色異常嚴肅。
你們來了。陳默側身讓開,小心腳下,里面有些機關還未解除。
洞內潮濕陰冷,火把的光芒在石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走了約莫半刻鐘,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寬敞的石室出現在眼前,四壁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是一張石臺,上面攤開著一本泛黃的古籍。
云清朗走近石臺,只見古籍封面上寫著三個褪色的大字:《幽冥錄》。
這是......他剛要伸手去拿,白玉蠱母突然振翅飛起,擋在他面前,發出急促的嗡鳴。
有危險?王二狗警覺地按住劍柄。
陳默搖頭:不,它是在提醒我們看這個。他指向石臺側面的一行小字:
幽冥現世,天機難測。唯天鏡可破,慎之慎之。——林清玄
云清朗瞳孔微縮:父親早就知道幽冥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地翻開《幽冥錄》,第一頁便是一幅詭異的圖畫——九個人影圍坐在一口漆黑的井邊,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不同的面具,而井中伸出的觸須纏繞在他們身上。圖畫下方寫著一行小字:
幽冥九使,以壽為祭,飼井中之物。
這是什么意思?王二狗皺眉。
云清朗繼續往后翻,后面的內容讓他脊背發涼——
幽冥井通九幽,每甲子現世一次,需獻祭九位先天境強者,方可維持封印。若有中斷,則幽冥氣泄,生靈涂炭......
所以天機老人奪取天賜之力,是為了......獻祭?陳默聲音發緊。
云清朗搖頭:不,他是為了擺脫獻祭。他指向最后一段文字,這里說,若有天鏡之力,可斬斷與幽冥井的聯系,但代價是......
話音未落,石室突然劇烈震動!
不好!陳默一把拉住兩人,有人觸動了外面的機關!
三人剛沖出石室,就聽的一聲巨響,洞口被落石封死!與此同時,石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散發出幽幽綠光,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
陷阱!王二狗拔劍斬向石壁,劍氣卻被綠光反彈回來。
云清朗肩頭的白玉蠱母突然飛向陣法中心,身體爆發出耀眼的銀光,與綠光對抗。借著這短暫的空隙,云清朗看到陣法外站著一個人影——
黑袍獵獵,臉上戴著青銅面具,面具上刻著一個熟悉的符號:幽冥。
云清朗。那人的聲音沙啞難辨,天鏡之力,交出來。
陣法內的綠光越來越盛,白玉蠱母的銀光被壓制得節節后退。云清朗能感覺到體內的天賜之力正在被陣法一點點抽離!
你是誰?他咬牙抵抗著力量的流失,幽冥九使之一?
黑袍人低笑:聰明。我是第九使,你可以叫我。他抬手按在陣法上,天機那老東西失敗了,但主上對你的天鏡之力很感興趣。
王二狗突然揮劍斬向地面,劍氣在地面劃出一道深痕:陣法根基在地下!
陳默聞,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把暗器,全部射向地面。叮叮叮的聲響中,暗器被彈開,但其中一枚恰好擊中一塊松動的石板——
陣法出現了一絲裂痕!
找死!黑袍人怒喝一聲,袖中飛出一道黑氣,直撲陳默面門!
云清朗瞬間移動,天賜之力在掌心凝聚成盾,擋下黑氣。兩股力量相撞,發出的腐蝕聲。
沒用的。黑袍人冷笑,噬靈陣專克天賜之力,你撐不了多久。
果然,云清朗的銀盾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就在這危急關頭,白玉蠱母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身體化作一道流光,徑直穿透陣法,撞在黑袍人的面具上!
黑袍人踉蹌后退,面具被撞出一道裂縫。他慌忙捂住臉,但云清朗已經看到了——裂縫下露出的皮膚上,布滿了與天機老人一樣的蠱蟲!
你們......都被幽冥井控制了?云清朗震驚道。
黑袍人穩住身形,聲音變得猙獰:控制?不,是賜予!幽冥大人給了我們永生!他猛地扯下面具,露出那張恐怖的臉——半邊是人,半邊是蠕動的蟲群!
現在,把天鏡之力交出來!
他雙手結印,陣法綠光大盛,云清朗悶哼一聲,單膝跪地,天賜之力如決堤之水向外涌出!
云哥!王二狗想要沖過來,卻被綠光禁錮,動彈不得。
陳默突然撲向黑袍人,手中暗器直取其咽喉:去死!
黑袍人輕松避過,反手一掌拍在陳默胸口:螻蟻!
陳默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摔在石壁上。
云清朗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怒火在胸中燃燒。他想起父親留下的那句話——唯天鏡可破。
既然如此......他閉上眼睛,徹底放開了對天賜之力的壓制。
銀光如潮水般退回到他體內,在心臟位置形成一個漩渦。黑袍人以為他放棄了抵抗,得意大笑:這就對了,乖乖交出來——
話音未落,云清朗猛地睜眼,雙眸已化作純粹的銀色!
天鏡,現!
一面古樸的銀鏡從他胸口浮現,鏡面照向黑袍人。黑袍人驚恐地后退:不!你不能——
鏡光所過之處,他的身體如沙粒般崩解!那些蠱蟲發出尖銳的嘶叫,在銀光中化為灰燼。與此同時,整個噬靈陣也開始崩塌!
主上......不會放過你......黑袍人最后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
陣法破碎,石室恢復平靜。云清朗脫力倒地,天鏡重新隱入體內。王二狗沖過來扶住他:你怎么樣?
沒事......云清朗虛弱地搖頭,看向昏迷的陳默,先救他......
白玉蠱母飛回他的肩頭,身體暗淡了許多,顯然消耗過大。
王二狗背起陳默,云清朗撐著石壁站起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石臺上的《幽冥錄》突然無風自動,翻到了最后一頁——
上面畫著一口漆黑的井,井邊站著八個人影,而井中伸出的觸須,正指向遠處的藥王谷。
下方寫著一行血字:
甲子之期將至,幽冥井開,血祭再啟。
云清朗撿起古籍,臉色凝重: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王二狗看向洞外漸暗的天色:按照古籍記載,甲子是六十年......
云清朗打斷她,指著血字旁的一個小符號,這是天機閣的計數法,意思是......
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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