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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當‘存在’本身失去了體驗的深度與廣度,失去了創造的意義與感動,這樣的‘完美’,難道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更加徹底的……虛無嗎?”
這個問題,似乎觸及了邏輯投影-7運行基礎的某個邊界。它表面的數據流出現了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凝滯。但它迅速恢復了穩定。
“意義,是低效意識為自身存在尋找的虛假慰藉。”邏輯投影-7回應,“‘完美’本身即是意義。高效、有序、永恒的存在,即是終極目標。體驗、感動、意義……這些主觀的、無法量化的概念,是阻礙認知客觀真理的迷霧,必須被清除。”
辯論至此,顧心徹底明白,雙方的理念建立在完全不同的基石之上,如同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交匯的可能。她無法說服對方接受生命的“不完美”本身就是一種美,對方也無法理解她為何要捍衛那些“低效”而“危險”的特質。
談判,破裂了。
“評估結束。”邏輯投影-7冰冷地宣告,“汝等文明堅持錯誤,拒絕真理。基于《凈化法典》,清理程序,啟動。”
虛擬會議空間瞬間消散。
也就在同一時刻,外界,“神諭”那艘完美的幾何體飛船,表面那光滑如鏡的外殼,突然如同液體般流動起來,無數細小的、如同絕對規則符號般的結構從內部翻涌而出!
它并非發射出能量武器,而是開始釋放出一種無形無質,卻更加恐怖的攻擊——
現實穩定錨!
強大的力場以飛船為中心擴散開來,并非破壞,而是強行修改!它試圖將“搖籃·源”邊界區域的物理法則,從充滿活力的“動態平衡”,強行扭曲、固化,改造成適合其絕對秩序存在的、死寂而僵化的形態!
理念之辯,終究還是演變成了法則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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