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輕舟和葉云華起程的前一天,徐瑾年任職文書也下來了,成為翰林院正七品編修。
這個官職算是固定的,每一屆探花和榜眼都要在這個位置上歷練幾年。
狀元則會被授予正六品修撰一職。
至于能不能在翰林院熬出頭,今后平步青云進入內閣,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譚振林也在譚大人的運作下順利留京,成為禮部的一名不起眼的從七品官。
兩位師弟都有了不錯的去處,方輕舟和葉云華無比高興,算是了結了臨行前的一樁心事。
盛安特意派人請來譚振林兄妹,親自做了一桌美味佳肴為二人踐行。
酒過三巡,桌上的菜肴吃了一半。
方輕舟端起酒杯,向對面的盛安示意:“這半年多謝弟妹照顧,我敬弟妹一杯。”
這次會試條件如此艱難,他覺得自己能在考棚里熬過九天,且沒有出現任何病癥,是隔三岔五喝到弟妹親手燉的補湯的緣故。
畢竟每次吃完弟妹做的飯菜,他的狀態就會變得很好。
這不是他的錯覺,云華亦有如此感受。
盛安端起茶水,心里有些傷感:“師兄重了,這些年師兄對瑾年多有照顧,是我敬你一杯才對。”
方輕舟笑道:“他是他,你是你。”
說罷,他仰頭一飲而盡。
接著,葉云華也起身給盛安敬酒,一向寡少語的他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盛安還沒有表現出什么,有些醉的譚振林嗷嗷哭起來,踉踉蹌蹌沖到方輕舟和葉云華中間,一手一個緊緊摟住二人的脖子:
“我舍不得你們,嗷嗷,我舍不得啊……你們就這么走了,以后狐貍欺負我怎么辦?我這么弱小可憐打不過啊,唔唔——”
方輕舟:“……”
葉云華:“……”
這小子胡亂語,看樣子是真喝醉了。
徐瑾年揉了揉額角,對上盛安訝異的眼神,他淡定地解釋道:“只是正常切磋。”
盛安松了口氣。
是正常切磋就好,不然她還以為這些年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枕邊人天天對自家師弟施加暴力呢。
譚晴柔覺得自家哥哥丟人,先是捂臉,隨即快步上前,把哥哥連拖帶拽拉回來摁在椅子上:“哥,你再多話,瑾年哥就真揍你了。”
譚振林被嚇得一個激靈,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雙眼睛四處亂瞟,生怕童年陰影蹦出來給他兩下子。
在場幾人忍俊不禁,也不敢讓他繼續喝下去,拿走他的酒杯讓人端來一大碗醒酒湯。
譚振林酒品不錯,除了說話的嗓門大了點,并未做其它出格的事,只時不時嗷嗷嚎上兩嗓子表達對方輕舟和葉云華的不舍。
時辰不早了,一行人站在門口目送譚家兄妹上馬車離開。
翌日清早,護衛們將一口口箱子搬上馬車,往碼頭所在的方向運去。
等最后一箱行李裝車,譚振林不修邊幅的匆匆趕來,給兩位師兄送行。
盛安身子重,沒有親自去碼頭,只看著師兄弟四人同坐一輛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