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殿試如期舉行。
辰時剛到,會試上榜的兩百六十八名貢士,從京城的四面八方匯聚到宮門口。
宋之航比徐瑾年和譚振林先到一步,剛下馬車就被其他貢士們團團圍住,試圖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殿試的內幕消息。
該說不說,兩百多個貢士里,就數宋之航出身最高,家族最得圣上信重。
要說誰可能有殿試的內幕消息,非宋之航莫屬。
宋之航清楚這些人的目的,嘴巴比蚌殼還緊。
被問煩了,直接拉下一張臉,眼神冷沉的掃向問話之人,對方就會識趣的閉上嘴巴。
沒辦法,誰讓人家家世好呢,再說人家自己是會試第二名,根本求不到他們頭上。
打發了這群人,宋之航站在原地等待徐瑾年。
這時,徐懷寧在其他人羨慕的目光中走過來,溫聲問道:“元禮兄,待殿試結束,能否賞臉去狀元樓喝杯酒?”
宋之航對跟他喝酒一事不感興趣,卻是提起會試名次的事:“你此番位列二十八,倒是進步頗大,想來這次殿試不在話下。”
這番話沒有諷刺的意思,他是真的對徐懷寧在短短半年時間里,能有如此大的進步感到驚訝。
要知道,去年東江府鄉試,徐懷寧才位列十九。
這個名次放在東江府很不錯,放在天下舉子面前就不怎么夠看了。
況且,這次會試,徐懷寧位列二十八,把偏遠之地的好幾個解元都比了下去,說是進步神速也不為過。
徐懷寧沒想到宋之航會提及這個,袖子下的手微微僵硬了一瞬,面不改色地微笑著說道:“元禮兄過獎了,此番實屬僥幸。”
宋之航搖了搖頭,覺得他是在謙虛:“運道也是你的實力,我很期待你在殿試上的表現。”
徐懷寧似是不知道說什么,笑了笑沉默不語。
徐瑾年和譚振林同乘一輛馬車而來,下馬車時一眼看到站在一起的宋之航和徐懷寧。
譚振林皺眉道:“這小子眼神不太好啊。”
他可沒忘記去年死狐貍遭遇流蜚語,其中就有徐懷寧的“功勞”。
上次參加宋之航的詩會,他看到徐懷寧在場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兩人怕是交情匪淺啊。
徐瑾年拍了拍譚振林的肩膀提醒道:“莫要在宮門口跟人起口舌之爭。”
譚振林翻了個白眼,他又不是缺心眼。
兩人說話時,宋之航就看到了徐瑾年,立馬越過擋路的徐懷寧春風滿面的迎上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明瑜,你讓為兄好等!”
說罷,就要給徐瑾年來一個大大的擁抱。
徐瑾年受不住他的熱情,飛快出手擋開:“宋元禮!”
宋之航見狀,遺憾的后退兩步:“大家都是男人,你有什么可害羞的。”
徐瑾年:“……”
若非這小子自己袒露后院有好幾個女眷紅袖添香,他都要誤以為他有不可示人的企圖。
譚振林都聽不下去了,直接站在中間隔開兩人:“宋元禮,把你這副孟浪樣兒收一收,要浪去南風館浪個夠。”
自從那日與宋之航分吃了一個餛飩,譚振林對宋之航的濾鏡徹底破碎,跟他說話隨意了許多。
聽到譚振林的話,宋之航并不生氣,還沖徐瑾年眨了眨眼:“若是明瑜對南風館感興趣,為兄可以親自帶你去見識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