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對福伯與牛嬸的談話一無所知,看著頭頂暗沉沉的天色,她回到院子對徐瑾年說道:“這兩天可能會下雨雪。”
徐瑾年幫她解下裘衣,溫聲叮囑道:“冬日京城下雪很常見,到時候你不要出門,要做什么就同我說。”
盛安滿口應下,坐在燃的正旺的火盆前烤火,抓起一把瓜子剝起來:“咱們兩個都不在家,也不知爺奶和爹怎么樣了。”
來到這個時空三年多,第一次沒有跟三位長輩一起過年。
這一刻,她無比想念他們,想念一家人守歲包餃子。
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盛安覺得自己變得多愁善感了。
徐瑾年修長的手臂輕輕攬住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
“爺奶他們應該收到了平安信,等春闈結束,我們就能回去了。”
盛安壓下眼尾的濕意,悶悶地說道:
“到時候我們一起買禮物,爺奶和爹的要買,小姑小姑父他們的也要買,從京城帶回去的禮物,他們肯定稀罕。”
徐瑾年哪有不應的,就著這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細細跟她說具體買什么東西長輩們會喜歡。
青州,盛園。
“明日就過年了,也不知道兩個孩子年夜飯吃什么,會不會吃不習慣想念家里的飯菜。”
廚房里,盛奶奶一邊澆開水燙雞毛,一邊對坐在灶膛前燒火的盛爺爺念叨。
盛爺爺看著外面暖融融的陽光,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卻還是打起精神安撫老伴兒:
“京城是天底下最繁華的地方,吃喝玩都不是青州能比的,兩個孩子身上帶著不少銀子,肯定不會虧待自己,你個老婆子有啥不放心的。”
盛奶奶不樂意聽,白了他一眼: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京城再好也沒家里好。聽說北方不產大米,家家戶戶吃面食,咱們安安更喜歡吃大米,頓頓面食她哪里遭得住!”
被老伴兒這么一說,盛爺爺也忍不住擔憂:“不知道咱們南方的大米有沒有運到京城賣的,要是有的賣,倆孩子應該會買。”
盛奶奶一想到孫女孫女婿可能連米飯都吃不上,一時心疼的眼淚落下來:
“這么長時間連點消息都沒有,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同意安安去京城,萬一水土不服,萬一生病,萬一遇到壞人可咋辦啊!”
“呸呸呸,大過年的,你個老婆子胡說啥!”
盛爺爺被盛奶奶的話嚇得不輕,連忙往地上呸了好幾下:
“去京城的又不止他倆,方小子他們是一塊兒去的,住的又是他們夫子的宅子,肯定不會有事!”
盛奶奶也覺得自己說錯話,連忙走到廚房門口沖天上拜了拜:
“菩薩勿怪,菩薩勿怪,老婆子都是亂說的,求菩薩保佑我孫女孫女婿千好萬好,諸事順遂……”
徐成林興沖沖地從前院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聽著老太太的祈禱,徐成林鼻頭一酸,高聲沖盛奶奶說道:“嬸兒,瑾年和安安來信了!”
盛奶奶一聽,急切地走過來,廚房里的盛爺爺也跑出來了。
在二老的催促下,徐成林撕開信封,取出里面的平安信一字一句念起來:
“爺、奶、爹,見信如晤展信舒顏,我們夫妻已平安抵達京城,入住夫子在京城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