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最終停在一片被高大梧桐樹遮蔽的陰影下。
前方百米處,是一座占地極廣的中式莊園。
青瓦白墻,飛檐翹角,在清冷的月光下,透著一股森然的古意。
沒有現代別墅的張揚,只有百年世家沉淀下來的,令人窒息的威嚴。
高大的圍墻上,看不到任何現代化的監控設備。
但林躍的鷹眼視野里,墻體的特定節點上,卻閃爍著內力驅動的機關陷阱的微光。
“目標,趙氏古宅。”
玄武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死寂,像一塊冰冷的石頭。
“根據情報,‘鎮魂木’被存放在主樓三層的密室。”
“我們的任務,是潛入,確認‘鎮魂木’的位置和狀態,然后撤離。”
他從儲物格里拿出一張潦草的地圖,扔到后座。
“我從正門突進,吸引主要火力。”
“秦風,你負責東側,清除外圍三組巡邏守衛。”
“鐵心,西側,目標相同。”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林躍身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審視與輕視。
“你,林躍。”
“跟在我后面,負責殿后和策應。”
“看清楚,學明白,別拖后腿。”
這番安排,無異于將林躍當成了一個需要被保護,且隨時可能成為累贅的新兵。
秦風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譏笑。
他用口型,無聲地對林躍說了兩個字。
“廢物。”
林躍的視線,從那張扭曲的臉上輕輕滑過,沒有停留。
他只是將那枚微型耳機,塞進了耳廓,然后調整了一下袖口。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安雅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萬事小心。
“行動。”
玄武一聲令下,推門下車。
他的身影,像一頭融入夜色的黑熊,幾個起落間,便悄無聲息地貼近了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門。
秦風和鐵心對視一眼,也各自化作兩道鬼魅般的影子,從莊園的兩翼,消失在黑暗中。
林躍跟在玄武身后,不緊不慢,步伐輕盈得像一片落葉。
他始終與玄武保持著一個精確的,二十米的策應距離。
既不會跟丟,也不會妨礙對方的行動。
就在玄武的身形,停在大門前的石獅子陰影下時。
“轟——!”
一聲巨響。
玄武整個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用肩膀,硬生生地撞在了那扇重達千斤的銅釘木門上。
他沒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技巧。
只有最純粹,最暴烈的力量。
大門,連同門栓,被硬生生撞得向內凹陷,爆裂開來。
“敵襲!”
刺耳的警報聲,瞬間劃破了莊園的寧靜。
無數燈光亮起。
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潮水般,從莊園的四面八方涌向大門。
行動,從潛入,變成了強攻。
東側的院墻上,秦風的身影剛剛翻過。
他還沒站穩,三道黑影便從假山后無聲地撲出,手中的短刀,帶著森冷的寒光,封死了他所有閃避的路線。
“不自量力!”
秦風冷哼一聲,手中的折扇“唰”地展開,扇骨如刀,帶起凌厲的勁風,迎了上去。
西側,鐵心則像一只靈貓,落地無聲。
他手中的軍用匕首,在月光下劃過一道死亡的弧線,直接抹向一名從樹上躍下的守衛的咽喉。
然而,就在刀鋒即將觸碰到對方皮膚的瞬間。
那名守衛,竟不閃不避,反而伸出干枯如爪的手,一把抓住了匕首的刀刃。
鮮血淋漓。
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另一只手,已經化作利爪,直插鐵心的心臟。
鐵心的瞳孔,猛地一縮。
而在莊園的正門處。
林躍剛剛踏過破碎的門檻。
他的左右兩側,黑暗的角落里,四道身影,同時暴起。
這些黑衣守衛的招式,并不精妙。
但每一擊,都帶著一股悍不畏死的瘋狂。
他們的內勁,也透著一股詭異的,如同尸體腐爛般的陰冷氣息。
林躍的腳步,在方寸之間,輕微地挪移。
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的攻擊。
他的眼神,卻越過了眼前的敵人,投向了不遠處的戰團。
秦風那邊,已經陷入了苦戰。
他的折扇,雖然凌厲,但每次擊中對方,都像是打在了堅韌的牛皮上。
>;而那些守衛的攻擊,卻越來越瘋狂,他們似乎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秦風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焦急和狼狽。
鐵心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他的匕首,已經在那名守衛的手中,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