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因為這么一鬧過的差不多了,三皇子府上接親的隊伍都到了。
謝文硯高調的掀起姜明茉的喜帕,拉著人翻身上了馬,留下姜明棠一個人站在府內。
她冷眼看著兩人出了府,嘴上沒什么表示,心里卻想著謝承淵。
她還記得上一世,她嫁給謝文硯后過的很不好,在那個飽受冷眼的王府,謝承淵給過她唯一的溫暖。
在一次皇家狩獵中,謝文硯故意將她丟在了林中,走時還將她的馬也一并牽走,哪怕到了夜晚,也不許下人來找她。
她方向感一向很差,不出所料的在林中迷了路。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人還記得她是姜府千金,她舅舅是曾護佑國土的驃騎大將軍。
人人都知道她是三皇子的王妃,同樣,也沒幾個人想惹最有奪嫡資格的三皇子不快,所以碰著她的人也很快騎馬離開。
姜明棠每次遇見人都會想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可雙腳跑不過四條腿的,每每都會被丟下。
冰天雪地的,她坐在風口上欲哭無淚,自暴自棄的她已經做好了自己在林中待一夜,要么被凍死,要么被兇獸咬死的準備。
是謝承淵猶如天降般出現,拉起了坐在土堆上的她,給了她該有的體面。
“文硯恐有急事才忘了你,本王腿腳不方便,你要是不嫌棄不妨和我一起回去?”
謝承淵披著黑色的大氅,像一堵墻似的將她側方的風擋住,笑的像只花孔雀。
她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想不明白這從戰場回來后就不問世事的皇叔怎么會愿意幫自己。
謝承淵看見了她的表情,臉上笑容更甚,他微微彎腰欺身靠近她,“侄媳婦放心,謝某是腿殘廢了,可是腦子還好好的,這么點路還是記得的。”
就這樣,她騎上了謝承淵的馬,而他則拉著韁繩深一腳淺一腳的將她帶出了獵場。
在那之后她就很少見這位皇叔,只知道他在謝文硯坐上太子之位前夕,又請命去了邊疆。
好在上蒼垂憐,她有機會重新來過。
“明棠——”
這時,姜庭也從最喜愛的女兒已經出嫁的喜悅中剝離,轉身去看姜明棠。
姜明棠也好歹是他的嫡女,今天卻要嫁給一個殘廢了,他想想也覺得不能表現的太過,不然會落下偏心的罵名。
姜明棠沒有回頭。
如上一世般舊的棋局已經被打亂,新的博弈,不過也才剛剛開始。
而她,姜明棠,這一世,要做執棋的人。
他裝作悲傷的嘆了口氣,走過來牽著姜明棠的手。
“明棠,去了肅王府你便是肅王妃了,以后必定要戒驕戒躁,收收性子,莫要再耍些大小姐脾氣,知道了嗎?”
“嗯,明棠記住了。”
姜明棠敷衍的應付了一聲,隨后不著痕跡的把手從姜庭手中抽出。
她永遠都忘不掉,母親過世沒多久,他便著急忙慌的將他的側室抬為了正妻。
姜明棠的臉色算不得好,這個男人對母親的薄情寡義她記在心里,對他是無論如何都親近不起來。
好在喜帕已經遮住了她的臉,姜庭看不見她此刻厭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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