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柳氏僵立如木偶,雙目圓睜卻空洞無神,整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唯有胸口處那面幽冥窺天鏡散發著不祥的灼熱與黑氣。
密室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夜宸帶著兩名氣息精悍的暗衛步入。他目光掃過窗外景象,眼中寒意更甚。
“是幽冥窺天鏡的反噬。”他聲音低沉,“她試圖動用迷心蠱時,心神與寶鏡連接過深,被鏡中邪靈趁機反撲,攫取了部分神魂。”
沈清辭指尖銀針寒光閃爍:“能救嗎?”
“救?”夜宸冷嗤,“神魂已損,即便強行喚醒,也多半癡傻。不過……此刻她意識沉淪,記憶不設防,正是搜魂問訊的絕佳時機。”
他看向玄璃:“需借玄璃姑娘的‘破妄金瞳’一用,護住我等心神,抵御鏡中邪靈干擾。”
玄璃傲然昂首,金瞳流轉,清輝灑落。
沈清辭不再猶豫,一根銀針精準刺入柳氏眉心!
“說,你背后的‘尊者’,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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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柳氏如同一個被抽走了提線的木偶,僵硬地立在原地,維持著那個想要吹入迷心蠱的可笑姿勢。她雙眼瞪得滾圓,瞳孔卻渙散無光,倒映著窗內搖曳的燭火,卻映不出絲毫神采。唯有她胸口處,隔著夜行衣,能隱約看到一點不正常的灼熱紅光透出,伴隨著絲絲縷縷如同活物般蠕動的黑氣——那是幽冥窺天鏡正在瘋狂汲取她的神魂之力!
密室的門被無聲推開,夜宸帶著兩名身著緊身黑衣、氣息如同出鞘利刃般精悍凜冽的暗衛走了進來。他的傷勢顯然已無大礙,行動間恢復了那份屬于暗夜閣少主的沉穩與威勢。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窗外僵立的柳氏身上,尤其是在她胸口那團異常的黑氣處停留片刻,深邃的眼眸中瞬間凝結起萬載寒冰般的冷意。
“是幽冥窺天鏡的反噬。”夜宸的聲音在寂靜的密室內響起,低沉而肯定,“她方才試圖動用迷心蠱,心神與寶鏡的連接處于最緊密的狀態。寶鏡感知到外界威脅(玄璃的幻陣與干擾),鏡中蘊養的邪靈本能地自我保護,反而趁機反撲,攫取并禁錮了她的部分神魂。她現在……算是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沈清辭聞,指尖捻動的那三根淬毒銀針微微一頓,眉頭蹙起:“能救嗎?”她并非憐憫柳氏,而是需要一個能開口招供的活口。
“救?”夜宸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冷嗤,帶著對幽冥宗手段的深刻了解與厭惡,“神魂已遭邪靈侵蝕損傷,即便我們強行中斷連接,將她喚醒,她也多半靈智受損,淪為渾渾噩噩的癡傻之人,問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
他話鋒一轉,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鎖定在柳氏那空洞的臉上:“不過……福兮禍所伏。此刻她意識沉淪,心神失守,記憶與潛意識如同不設防的城池。正是施展‘搜魂問訊’之術,挖掘她心底最深秘密的絕佳時機!”
搜魂問訊!此法兇險,對被施術者傷害極大,且極易受到外界干擾,尤其是那面幽冥窺天鏡還在不斷散發著邪異波動。
夜宸的目光轉向一直蹲坐在桌案上、金瞳冷冽的玄璃,語氣帶著一絲罕見的鄭重:“需借玄璃姑娘的‘破妄金瞳’一用。此術可堪破虛妄,定魂安神,有姑娘金瞳清輝護持,方可護住我等施術時心神不失,抵御鏡中邪靈的精神干擾與反撲。”
玄璃聞,驕傲地揚起了小腦袋,喉嚨里發出一聲帶著睥睨意味的輕哼。它那雙金色的瞳孔驟然亮起,如同兩輪縮小的金色驕陽,清澈、純粹、蘊含著滌蕩妖邪的凜然正氣。柔和而明亮的金色輝光自它眼中流淌而出,如同水銀瀉地,瞬間籠罩了整個密室,將窗外那幽冥窺天鏡散發出的陰寒死寂之氣都驅散、隔絕了不少。身處這金輝之中,沈清辭和夜宸都感覺心神一清,雜念盡消。
得到玄璃的回應,沈清辭不再有絲毫猶豫。她眼神一厲,身形如電,瞬間已至窗前,手腕一抖,一根細如牛毛、卻閃爍著凝聚到極致《天醫訣》靈力的銀針,如同突破了空間的距離,精準無比地刺入了柳氏雙眉之間的印堂穴!
這一針,并非為了救治,而是為了——刺激、引導、拷問!
銀針入穴的剎那,柳氏僵硬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高壓電流穿過。她空洞的雙眼驟然聚焦,卻又瞬間被巨大的痛苦和迷茫充斥,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
沈清辭的聲音冰冷如九幽寒冰,帶著不容抗拒的精神威壓,直接撞入柳氏混亂的識海:
“說!你背后的‘尊者’,究竟是誰?!”
“他在幽冥宗是何身份?地位如何?!”
“他潛伏在帝都,究竟有何圖謀?!”
“除了你,這靖國公府內,還有誰是他的人?!”
每一個問題,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柳氏不設防的心神之上。她的臉皮劇烈抽搐,眼神掙扎,似乎本能地想要抗拒,想要守護那最深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