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表面的平靜之下,暗流依舊在涌動。
被禁足在祠堂的沈玉嬌,在最初的恐懼與絕望過后,那股因陰煞蠱偏轉而侵入體內的陰寒與煩躁之感,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消散,反而在她日益增長的怨恨滋養下,如同種子般在她心田生根發芽。她整日面對冰冷的牌位,回憶著往日的風光與如今的凄慘,對沈清辭的恨意與日俱增,眼神也變得越來越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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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氏被幽禁的偏院,偶爾在深夜,會傳出如同厲鬼般的低泣和詛咒,令人毛骨悚然。
這一日,沈清辭正在書房處理事務,環兒進來稟報:“小姐,門房傳來消息,兵部尚書府的張夫人遞了帖子,想明日過府拜訪,說是……聽聞小姐掌管中饋,特來道賀。”
兵部尚書府?張夫人?沈清辭記憶中并無太多交集。她心念微轉,立刻明白,這所謂的“道賀”是假,探聽虛實、或是代表某些勢力前來接觸才是真。她如今執掌國公府內宅,又得二皇子“青眼”,自然會進入帝都各大權貴夫人的視線。
“回復張夫人,明日我必掃榻相迎。”沈清辭淡淡應下。該來的,總會來。這也正是她需要的——一個正式踏入帝都頂級貴婦圈子的機會。
是夜,月華如水。
沈清辭摒退左右,在院中布下一個簡單的隔絕陣法,開始日常的修煉。《太陰素心經》緩緩運轉,太陰真氣如同月下清泉,在她拓寬堅韌的經脈中潺潺流動,每運轉一個周天,氣息便凝實一分。她丹田處那被封印的陰魂木能量,在太陰真氣的包裹下,也似乎變得更加溫順。
經過連日的鞏固,她的修為已然穩固在煉氣三層巔峰,距離突破四層只有一步之遙。這速度,若是傳揚出去,足以震驚世人。
玄璃趴伏在她身旁的假山上,對著天空那輪皎潔的明月,微微張口,一縷縷精純的月華之力被它吸納而來,融入體內。三條尾巴無意識地擺動著,周身散發著瑩瑩白光,氣息愈發深邃。它正在修煉傳承記憶中的一種吸納月華的法門,進展神速。
修煉完畢,沈清辭睜開雙眼,眸中神光內斂。她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對明日的會面,以及未來的種種,充滿了信心。
她走到院中那幾塊已然變得灰暗、幾乎靈氣全無的蘊靈礦前。這里面封印著子母陰煞蠱的大部分陰邪之力。她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收起,這些“證據”或許在將來,還能派上用場。
就在這時,她懷中那枚二皇子的紫色龍紋令牌,再次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溫熱感,比前兩次更加清晰,仿佛在提醒著她什么。
沈清辭握住令牌,目光變得幽深。二皇子……合作已然開始,但這枚令牌,恐怕不僅僅是一個信物那么簡單。她能感覺到,其中似乎蘊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靈識印記,或許……也帶著監視的意味。
“看來,得找個機會,弄清楚這令牌的奧秘才行。”她低聲自語。
夜空之下,少女亭亭玉立,容顏絕世,眼神睿智而堅定。她已然初步掌控了靖國公府這個基本盤,接下來,便是要以這個身份為支點,去撬動整個帝都的棋局。明日與張夫人的會面,便是第一步。
而遙遠的邊關,似乎也傳來了新的消息。父親沈擎蒼的書房里,燈火亮至深夜,隱約有幕僚進出,氣氛凝重,仿佛在商議著什么關乎國運的大事。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帝都的夜,注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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