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空氣像是被抽干了。
許晴抱著女兒,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她看著門口那個男人,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反反復復,嗡嗡作響。
程予安,有孩子了。
那個被老師抱在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男孩,是他的孩子。
心臟像是被人攥住,然后狠狠地扔進了冰窟窿里。一股無法說的、巨大的失落和酸澀,瞬間淹沒了她。
“舅舅!”
一聲清脆又帶著濃濃委屈的童聲,像一把錘子,砸碎了那片死寂。
懷里的小男孩掙脫了老師的懷抱,邁著小短腿,一頭扎進程予安的腿上,抱著他的大腿就開始嚎啕大哭。
“舅舅!她推我!嗚嗚嗚你看我的頭”
說著把自己的頭湊過去給程予安看。
舅舅?
許晴猛地愣住了。她的大腦像是卡殼的機器,緩慢地轉動著,處理著這個意料之外的稱呼。
不是爸爸,是舅舅。
那股剛剛還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冰冷和失落,像退潮一樣,倏地散了。她甚至沒察覺到,自己緊繃的肩膀,在這一刻悄然松懈了下來。
程予安低頭看著抱著自己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外甥,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再一抬頭,看到許晴那副先是震驚、再是錯愕、最后又有點茫然的表情,心里那股子莫名的煩躁又升了起來。
這都叫什么事。
“程先生,您來了。”老師看到救星,連忙站起身,“這是程子軒的舅舅。”
程予安“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蹲下身,把程子軒從自己腿上扒拉下來,動作沒什么耐心,但聲音卻壓著火氣放緩了。
“男子漢,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