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程予安推掉了下午所有的會議,驅車前往了宋雨嫣家里。
宋雨嫣已經等在了門口。她今天穿了一件素雅的米色連衣裙,臉上沒化什么妝,看起來溫婉,像一朵需要人憐惜的小白花。
“予安,你來了。”她迎上來,聲音里帶著感激。
程予安只是點了點頭,沒說話,率先邁步往里走。
房間在三樓最里側,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推開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著陽光的味道撲面而來。
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人,他閉著眼,睡得很沉,如果不是旁邊儀器上規律跳動的波形,他幾乎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宋清和。
程予安站在床邊,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又沉又悶。
五年前那個雨夜,山路濕滑。如果不是宋清和在最關鍵的時候推了他一把,現在躺在這里的人,就是他自己。
這份愧疚,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捆了他五年。
“哥,你看誰來了。”宋雨嫣走到床邊,聲音哽咽,她握住宋清和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蹭著,“是予安,是你的好兄弟予安來看你了。”
程予安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他看著宋清和,過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清和,我來了。”
他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公司最近很好,拿下了城東那個項目。你以前總說我太理想化,不懂得商業上的妥協。我現在懂了,也學會了。只是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很累。”
“前段時間,公司新招了一個設計師,很有才華,也很有拼勁,像一頭不知道累的牛。她剛拿了全國設計大賽的金獎,給公司爭了光。你如果醒著,肯定也會欣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