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說,“一個人,有點無聊。”
這話說得極輕,輕得像一句自自語。
但在許晴聽來,卻像一聲悶雷。
一個人,有點無聊。
這話從程予安嘴里說出來,比他談成一筆上億的生意還要讓人難以置信。
呦呦可不管這些。她的小腦袋瓜里,邏輯簡單又直接。叔叔一個人,她們兩個人,那就可以變成三個人。
“那叔叔跟我們一起吃吧!”她發出邀請,語氣理所當然,還獻寶似的拉了拉程予安的袖子,指著自己面前的兒童套餐,“我媽媽點的這個意面超好吃!”
程予安的目光越過呦呦的頭頂,看向許晴。
許晴捏著酒杯的指節泛白。她想拒絕,想說“不用了程總,我們快吃完了”,想用最客套的姿態把他推開。
可她一抬頭,就撞進了呦呦那雙寫滿了期盼的眼睛里。那雙眼睛,和程予安的幾乎一模一樣,此刻卻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
拒絕的話,堵在了喉嚨里。
她的人生,第一次,因為一個孩子,失去了說“不”的權利。
程予安就那么看著她,等著她的反應。他似乎很有耐心,一點也不急。
最終,許晴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他贏了。
程予安拉開椅子,在許晴的對面坐下。
三個人,一張桌子。
畫面奇異地和諧,又詭異地讓人心慌。
“叔叔,謝謝你送我的玩具,我超喜歡的!”呦呦舉起手里的叉子,眉飛色舞地匯報,“特別是那個聽診器,我給蔓蔓阿姨檢查了,我說她有相思病!”
程予安顯然沒想到呦呦這么小一個居然知道相思病,看著呦呦那副小大人的模樣,他竟真的笑了。不是那種嘴角禮節性的牽動,而是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實的笑意。
“是嗎?”他問,“那你媽媽呢?你給她檢查了嗎?”
“當然啦!”呦呦叉起一根意面,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我媽媽看到你送的玩具,都快哭了呢!她肯定也是太想我了!”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