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把呦呦哄睡之后,許晴跟林蔓進行一個閨蜜談話。
酒杯里琥珀色的液體輕輕晃蕩,許晴的指尖有些發涼。
“蔓蔓,”她開口,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干澀,“我走以后他怎么樣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頂著誰的身份在問。
是那個在書里愛得卑微,不告而別,最終下場凄慘的“原主”許晴?
還是這個來自異世,背負著原主所有記憶和情感,不得不面對這一切的自己?
或許,早就分不清了。
林蔓嘆了口氣,把玩著手里的空杯子,眼神飄向遠方。
“怎么樣?還能怎么樣。”
“你剛走那陣子,程予安跟瘋了似的,滿世界找你。電話打不通,就去你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堵。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驕傲得像只孔雀,我從沒見過他那么狼狽的樣子。”
林蔓頓了頓,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
“他瘦了很多,整天不說話,就悶著頭抽煙喝酒。有一次我去找他,他喝得爛醉,抓著我問,‘她為什么不信我’。就這么一句,翻來覆去地問。”
許晴的呼吸一滯。
她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畫面:那個總是挺拔、冷峻的男人,頹然地坐在沙發里,周圍煙霧繚繞,滿地酒瓶。
心臟的刺痛感更清晰了。
這是原主的執念,是她留在這具身體里最深刻的烙印。
“后來呢?”許晴強迫自己問下去。她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讓原主徹底安息,也讓自己徹底清醒的答案。
“后來,”林蔓的語氣變得有些復雜,“后來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變了。大概消沉了大半年吧,再出現的時候,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直接進了程氏,當了總經理。”
“剛開始,沒人服他。都說他是靠著程老爺子的關系空降的太子爺,中看不中用。董事會那幫老家伙,還有下面幾個部門的老油條,變著法兒地給他下絆子,挖坑讓他跳。”
林蔓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佩服。
“可程予安硬是扛住了。你都想不到他有多狠,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為了搶一個歐洲的單子,他帶著團隊連著熬了三天三夜,最后在談判桌上把對方的底牌掀了個干凈。為了整頓一個爛攤子部門,他一個星期內開了三個倚老賣老的主管,愣是沒讓業務出一點亂子。”
“就這么一樁樁一件件,不到一年,程氏上下,再沒人敢說一個‘不’字。那些當初看他笑話的人,后來見了他都得繞著走。再后來,程老爺子身體不好,他就順理成章地接了班,成了現在的程董事長。”
林蔓說完,看向許晴,目光深沉:“晴晴,現在的程予安,不是五年前那個會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愣頭青了。他是一頭在商場里舔過血、咬過肉的狼。你想從他這兒討生活,難。”
許晴沉默著,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行了,晴晴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知道你當初不告而別有你的苦衷,早點休息”
許晴抱著林蔓的手臂說“謝謝你蔓蔓”
“不行了,不先去睡了,你要是謝我的話給我介紹兩個帥哥”
林蔓去睡了之后。
許晴給女兒掖好被角,坐在床邊,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女兒恬靜的睡顏。
原主的情緒如潮水般涌來,委屈,不甘,還有那份被辜負的深愛。
而如今,自己回來了。
許晴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翻涌的情緒強行壓下去。
無論是原主的愛恨,還是程予安的過往,都和現在的她無關。
她現在,只是許呦呦的媽媽。
她唯一的目標,是賺錢,治好女兒的病。
第二天,許晴剛到工位,宋雨嫣就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