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笙聞，唇角似乎幾不可查地勾了一下，那弧度極其微弱，卻瞬間柔和了他冷硬的線條。“做不到。”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林舒安，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擋在我前面。”

這近乎霸道的宣，讓林舒安眼眶又是一熱。她瞪著他，想反駁，想說他這樣不顧自身才最讓她害怕，可所有的話語都在他深沉專注的凝視中融化。

她低下頭，將額頭輕輕抵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和脈搏的跳動。這個依賴的、近乎脆弱的姿態，是她從未在他面前展露過的。

“顧懷笙，”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謝謝你……還活著。”

謝謝你還活著，還能這樣握著我的手，還能用這種氣死人的語氣跟我說話。

顧懷笙沒有說話，只是用未受傷的手臂，略顯笨拙地、卻無比堅定地，將她輕輕攬向自己。她的額頭抵著他的身側，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和溫熱的體溫。

他沒有說什么“我也謝謝你”之類的話，所有的情緒，所有的確認，所有的劫后余生與心意相通，都融在了這個無聲的擁抱里。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夜還很長。病房內，燈光昏黃，靜謐無聲。他們就這樣一個靠在床頭，一個伏在床邊，緊緊依靠，用沉默和體溫，訴說著比任何語都更深切的守護與確認。

危險并未遠離，仇恨亟待清算，但此刻，在這方小小的、充斥著消毒水味的天地里，他們找到了彼此，也找到了繼續前行的、最堅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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